「就算明年沒有蟲害,但冬天這麼少雪,旱是肯定有的。
「而且,每年就算不鬧蟲災,蝗蟲也還是害蟲,如果平常年份中的蝗蟲量能減半,我們的牧草收成一定能大大增加。
「總之咱們幹的這些活,累歸累,但無論有沒有災,都是好事。」
只是太累人了,沒有巨大的可能的災難壓迫著,社員們肯定是不願意乾的,這就是投入與收成比的問題了。
林雪君想了想又補充:
「如果愛吃蝗蟲的燕鷗等候鳥真的能來咱們這片草場,並且知道這邊蟲子多水好魚管夠,每年都來就好了。」
後世鴻雁北歸回到呼倫貝爾,年年都出新聞,是可著勁兒宣傳的大好事。
呼倫貝爾呼倫湖自然保護區製作人工鳥巢的事,更是動不動就要出個文章。要是蝗蟲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被更好地控制住,喜歡遷飛的蝗蟲就能少一些去興安盟、錫林郭勒盟等地,甚至連內陸的農耕地都能少受蟲害,絕對是大好事。
有沒有災,他們今年冬天吃苦受凍做出來的事兒,都有好意義。如果能堅持,甚至可能造福後世幾十年。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陳寧遠聽著電話里林雪君活力十足的聲音,覺得自己日常愛操心、愛憂慮的情緒都被調適得開朗了,整個精神好些都鬆弛了許多。
這孩子不僅能幹,還有安撫人心的精神力量啊。
陳社長正想跟林雪君再寒暄幾句,電話對面忽然吵嚷起來,接著便聽林雪君在電話里問:
「陳社長,您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沒什麼事,怎麼了?」
「我們生產隊要殺年豬吃紅燒肉了,明天大家就要趕火車回家。」
「去吧。」陳寧遠笑著與她作別,聽到她道一聲再見,便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對著『嘟嘟嘟』的忙音笑了幾秒,他也將話筒放回座機,轉頭透過敞開的門打量大辦公室,這才發現社員們忙忙碌碌往來時,臉上似乎多了幾分輕快。
一年終了,將迎來穿新衣、吃年夜飯、一家人團聚的休息日,大家都在期盼吧。
…
知青們要回家,全駐地的社員們都在幫大家準備年節禮,舍大本地非要展現下草原人的慷慨與熱情——
什麼凍住的呼倫貝爾羊肉卷、渣渣牛肉碎,還有凍得一塊塊的今年母羊新產的奶坨子。
各家的阿媽嫂子們聚到一起大生產,一口氣做了好多奶豆腐、酸奶餅、奶酪等奶製品,要讓知青們都拿回家給家裡人嘗嘗。
林雪君裝了一兜子吃的,一包包都當寶貝一樣,既覺得喜歡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跟衣秀玉等人剛用包裹將奶製品等裝好放在屋外冷凍著,翠姐等人又來了,他們帶來了家裡剩的乾貨榛蘑、炒榛子,還有泡開後又大又肥、口感像肉一樣的興安嶺干木耳,還有幾袋子酸菜和粘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