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腫脹而被擠住的傷口露出來,林雪君面色瞬間一沉。
傷口不是刮傷,也不是抓傷撞傷造成的,腫脹的中心只有兩個距離較近的、同大小的孔洞。
「怎麼?」阿木古楞一邊用勁兒按住巴雅爾不讓它因痛亂動,一邊湊近了也往傷口裡望。
「巴雅爾被蛇咬了,傷口腫脹,擠壓後流出漿液型血性滲出物……」林雪君倒抽一口涼氣,抬起頭臉色難看地道:「是毒蛇。」
怪不得其他動物們這麼平靜,毒蛇受驚後攻擊過巴雅爾肯定立即就跑了,其他牲畜都未必知道有毒蛇來過。
小紅馬肯定是看見了,受到驚嚇,這才跑回駐地。說不定如果不是它跑得快,被咬的會是它。
阿木古楞抬頭凝了林雪君一瞬,動物不會講話,不能告訴醫生自己出了什麼事…原來做獸醫,不僅需要技術,還需要膽大心細。
「幸虧小紅馬跑回來,不然等到晚上,巴雅爾恐怕會倒在森林裡回不了家。到時候大家見畜群都沒回駐地才發現,再上山尋找就來不及了。」林雪君又從阿木古楞的背包里取出一根繩子,扎住傷口上端,結紮防止蛇毒擴散,「需要水。」
「我去打。」阿木古楞說罷便要去打水。
「沒有容器。」林雪君拽住他,「我們把巴雅爾帶過去吧。」
林雪君牽著仍舊溫順的巴雅爾緩慢地走向不遠處溪流,其他牛羊見巴雅爾走動,立即晃晃悠悠地跟上。
轉頭望一眼沐浴著陽光,隨著可靠的大姐牛,無憂無慮在舒適環境裡吃草吃樹葉的動物們——
如果不是巴雅爾被毒蛇咬,這真是一副美好的畫面。
巴雅爾似乎還不知道自己遇到了生死大關,它目光仍舊平和,慢悠悠前進時,還不時回頭看看林雪君和它的動物隊伍。
頭背被摸,巴雅爾甩甩腦袋,朝著人類哞一聲,似乎只是同林雪君在叢林中悠哉散步,低聲話家常。
手掌扶著巴雅爾寬闊的肩膀,林雪君的心忽然就被揪緊了。
到了溪邊,林雪君找了棵距離溪流最近的粗樹,將巴雅爾傷口上方綁著的麻繩解開,以防它下肢組織壞死。
等1分鐘後,她又用麻繩將巴雅爾被咬的腿緊緊綁在樹幹上,使傷口暴露出來的同時,這條腿完全不能動彈。
「你扶住巴雅爾,別讓它扭轉過來,避免別到腿。」林雪君叮囑罷阿木古楞,便用消過毒的小刀切開了巴雅爾的傷口。
阿木古楞早看多了林雪君動刀的場面,可挨刀的是熟悉的巴雅爾,他仍不免皺了下臉。
手術刀擴開創口後,林雪君伸出拇指從腫脹根部開始,向上用力推擠,使毒血緩慢從擴開的傷口流出。如此排毒的同時,還要撩起河流水反覆清創。
巴雅爾痛得一直哞哞叫,但不知是出於對人類的信任,還是不想傷害抱住它的阿木古楞,雖然疼,它竟也沒有太激烈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