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在外面了,她就是在家裡也沒條件天天泡腳,更沒享受過別人給自己端洗腳水。
大家都是同志,就算對方犯了錯,這在這個時代也太怪了。
林雪君忙拒絕,樊貴民臉上發窘,一聲不吭地將水盆端進了撮羅子,望著她欲言又止,像是想要渴望得到她更心平氣和的原諒和友誼,但窘得說不出口。
終於只嘆口氣,轉身便走了。
林雪君望著他走到哈斯獸醫跟前,垂頭喪氣地撐樹背影,抿了抿唇,轉頭對小男孩朝克道:「我們進去一起泡泡腳怎麼樣?」
9歲的朝克是林雪君進營地前偶遇的背柴男孩,他還沒等開口說什麼,就被林雪君拉進了撮羅子裡。
阿木古楞望著撮羅子合上的門帘,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默默感嘆:照顧人原來還可以這樣做?泡腳超舒服的,這倒是個好辦法……
……
撮羅子裡,朝克坐在一邊,看著自己髒兮兮的腳,再看看林雪君已經放進盆里的乾淨腳,有些發窘地不願意。
林雪君笑著拍拍他膝蓋,示意他快點,他這才紅著臉將腳放進去。
不一會兒工夫,又一個小女孩好奇地拉開門帘探頭往裡看,也被林雪君拉住了一起泡腳。
三人圍著個小熱水盆,三雙腳湊在一起,都泡得紅紅的。
小女孩從沒單獨泡過腳,抱著肩膀暖得一激靈一激靈的,舒服得哇哇直叫,格外可愛。
朝克捏著個已經乾癟的松樹塔,低頭對著它摳來摳去。他清瘦的臉上紅彤彤的,是反覆被風吹皴留下的痕跡。
「……母親被葬在樹上。」朝克轉頭看向林雪君,繼續兩人剛才的話題:「一棵大松樹。」
「冬天后生的病嗎?」林雪君問。
「嗯。母親穿的一件火紅的狍皮襖子,被孤零零丟在森林裡,不能回營盤了。之後馴鹿就生病了,有人說母親的死是部落災難的開始,他們說是我阿爸做了不好的事,才招來的災難。」朝克轉頭看向林雪君,「他們都說你能阻止這場災難。你知道原因嗎?真的是我阿爸的錯嗎?他雖然不愛講話,但他既不喝酒,也不會打我們和阿媽。他教我打獵,割鹿茸時鹿從不會哭,阿媽說是因為阿爸總會把刀磨得薄薄的,他最懂得怎樣讓馴鹿不那麼疼。」
「……」林雪君伸手扶正朝克的帽子,認真道:「你的阿爸是個好人,大家只是太害怕了,才會亂說話。等馴鹿的病好了,他們就不會再說你阿爸有問題了。」
「真的嗎?生病的馴鹿會好嗎?」朝克搓了搓手裡乾癟的松樹塔:「恰斯也會好嗎?」
「恰斯是你的馴鹿的名字嗎?」林雪君問。
「是那隻腦袋裡長蟲子的小馴鹿,白色的。」朝克抓了一把雪,「恰斯是它的名字。」
恰斯,白雪的意思,與純白色的小馴鹿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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