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牧羊的好狗,一條5毛錢呢。
掏了幾角錢,波日特買了兩大塊奶坨子。既然買了,乾脆多買點,過年嘛,人和小狗一起喝上。
心裡惦記著大狗,他拎上奶坨子便一路小跑回家。
路上還被硬雪拌了一跤,幸虧奶坨子凍得槓槓的,他摔瘸了它都沒事兒。
他爬起來拍拍褲腿子,顧不上腳疼不疼,繼續往家跑。
幾年前小路邊的座座氈包如果已被土坯房取代,炊煙裊裊,大家都住上了帶小院子的大房子。波日特忽然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駐地,轉頭看看幾步外被清理出來的自家院子,他抱緊了懷裡的奶坨子,再次邁步。
將大塊的奶坨子凍在院子裡的冰桶里,小塊奶坨子帶進屋煮了喝。
他才推開門,還不待開口詢問,就聽小兒子急不可耐地大聲嚷嚷:「阿爸,阿爸,狗好了!」
波日特關上門,轉頭一望,便見剛才出門時還倒在炕上的大狗如今已經站在地上了,正對著水盆呱唧呱唧地喝水。
大狗見到主人回來,立即放下水盆不顧,搖搖晃晃走過來,甩著尾巴迎接。
身體再不舒服,好像也比不上撲抱主人重要。
波日特看見大狗激動得便要展臂去抱,胳膊要動,才忽然注意到懷抱著的奶坨子。他哎呦一聲,忙將之放進鍋里,又盛裝了些乾淨雪,把奶煮上了,這才轉身驚喜地去抱大狗。
「太神了,林獸醫,藥到病除啊。」他蹲在地上,摟著大狗一邊摸一邊仰頭道。
林雪君正在收拾藥箱,笑著道:「病理很簡單,其實就是營養沒跟上,缺鈣缺營養了。所以見效才快。不過這個症狀如果救治不及時,也是要命的。它哺乳期間還是隔三差五給喝點好的,去大食堂要點大骨頭啦之類的。回頭我家裡有的話,也給你帶點。」
「不用不用,之前我放牧的時候,每次都會撿一點草場上的骨頭回來。最近輪到額日敦放牧,這才沒骨頭撿了。回頭我讓額日敦也幫我撿點就行。」波日特忙笑著擺手,掏了診金和藥費塞進林雪君手裡,他不好意思道:「大過年的請你過來幹活已經夠不好意思了。」
草原上經常能遇到狼等野獸吃剩的黃羊等動物的屍骨,它們沒辦法把大腿骨咬斷,人類撿回來用斧子劈兩段還能熬骨髓湯。冬天萬般不好,但能提供一個巨大的冰箱環境,草原上撿的骨頭肉都是好的,只要熱水煮透了,那湯人都能喝。
「真有辦法。」林雪君聽了點點頭,覺得這辦法真不錯,她都想去草原上撿大骨頭棒子了。
收好藥箱,林雪君又幫波日特夫婦餵小狗——這下她壓在藥箱下方的破洞的舊手套終於又派上用場了。
雖然膠皮已經硬了,還破了洞,已經不能再作為醫用手套使用了。但將破的小孔洞當餵奶口,把牛奶灌進手套里用來給小狗餵奶卻正合適。
「林同志不止醫術好,還聰明呢,這辦法好哇。」波日特笑著一個勁兒地夸,接過林雪君手裡的膠皮手套,蹲在狗窩前新奇地當期臨時『奶媽』。
林雪君被誇得心情頗好,忍不住說起用子彈殼做圓鋸,拿拖拉機發動機當震盪機器給大公牛碎結石的故事,逗得一家三口驚嘆不已。
緩了些時候狀態越發好的大狗還想去餵奶,林雪君卻抱著它將它帶到一邊,用小盆接著,把母狗的奶水都擠了出來,交代波日特一家今晚也要一直這樣操作後,這才放心。
餵過了小狗,他們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
「走去大食堂吃飯了。」波日特哎呦一聲,忙著急忙慌地喊道。
可不能耽誤了吃除夕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