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走上小坡,腳下發出呱唧呱唧踩泥的聲音,穆俊卿才發現她,臉上茫然的表情一掃,當即掛上笑容:
「什麼事?」
問罷,他已站起身,被曬得有些黑的面龐露出在草原上磨礪出的爽朗笑容:「我來幫你弄。」
「沒有,我的墨水用光了,想跟你借一點。」林雪君坐到他身邊,遠眺化雪後變得斑駁而泥濘的草原,這是他方才看到的風景,「你在看什麼?」
「也沒什麼,就在發呆而已。」穆俊卿笑了笑,眼底似乎滾動著郁色,但他默默將之掩埋,不願以憂愁的模樣示人。
林雪君從穆俊卿那兒借到鋼筆水,不捨得直接用,又兌了許多水,將黑色兌成灰色才開始用。
前世自己玩過一段時間鋼筆,那會兒買了各種牌子、各種形狀筆尖的鋼筆,還用自己實習的錢買過幾乎所有品牌、所有顏色、所有手作層析彩墨,為了使用這些寶貝,她每天過分努力地寫筆記、做工作記錄、畫腦圖、寫工作復盤……可以說現在能記住那麼多病例和知識,多虧了玩彩墨鋼筆時的『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那時候墨水多到用不完,現在可倒好,風水輪流轉了,鋼筆水兌水都不夠用,一把辛酸淚。
給《內蒙日報》的嚴社長寫了封信,仔細講述了阿木古楞畫的『獸醫手術縫合技術詳解』,和是否能出小冊子的溝通。
寫好後塞進抽屜,林雪君又開始整理側臥。
現在天氣轉暖,住在側臥的雞鴨鵝等都可以轉移回院子中的雞籠鴨窩了,被小動物們禍禍了一冬的側臥哪哪都是雞屎鴨糞,清理起來費了她好大力氣。
端著擦洗過的桌子椅子到院子晾曬時,王建國路過喊她:
「昨天晚上大巴家養的豬掉進水渠被凍住,今早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大巴把豬賣給咱們生產隊,今天殺豬吃豬,明天大隊長派去春牧場給胡其圖阿爸他們送物資的時候也順便帶一點。你要不要給院子裡的狼和狗們買點邊角料?」
「好呀,上次沃勒它們帶回來的野豬正好吃光了。」林雪君拍拍巴掌,擦一把臉上的汗便揣上錢跟王建國奔大食堂去了。
結果豬被司務長開動脈泡在熱水裡放血,還沒宰塊呢。
林雪君相中了這一盆混了熱水的豬血,跟王建國預定下後,又瞄見了大豬肚子上的刀口。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