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吹拂也像呼吸,時而大力地吐氣,時而又停歇。吐氣時,綠僵菌跑啊跑。停歇時綠僵菌自由飄落,直至尋找到它們喜歡的蟲子,悄悄入侵。
藥劑噴灑後,為了提高綠僵菌的存活率,林雪君又安排了一個噴水小隊,在綠僵菌噴灑後的第二天,一路噴水霧幫助停留在土地上沒能入侵蟲子的綠僵菌保持活力。
大自然的戰爭發生得無聲無息,除了風沙,人們看不到任何刀槍劍戟的碰撞。
更西邊的治蝗戰現上風沙更大,遲予教授一時沒抓住噴霧器,它就那麼被風吹跑了,在後面怎麼追竟也追不上。
中年教授從沒受過這種苦,心裡又壓著任務,一邊追噴霧器一邊哭——他們的綠僵菌都是有數的,丟一壺也是巨大損失。
塔米爾發現這邊情況,幾步超過遲予教授,終於在噴霧器撞上石頭前將它撈了起來。
將遲予教授送回擋風的低凹地,塔米爾帶著扛得住風、體重夠大的青壯們繼續完成噴藥劑的工作。
另一片草區里,杜川生教授帶著一隊人也在廣噴藥。他還騎不好馬,就騎著老鄉的驢趕路。人戴著口罩,驢也戴著,嘎嘎驢叫因為蒙了口罩,聲音都變得低沉憨厚了起來。
另外還有丁大同等不同的小隊,在不同的區域噴灑綠僵菌藥劑——這群人就這樣被拆分在治蝗陣線上,迎著黃沙河烈日,日夜不休地忙碌著。
跟著離開城市來到草野,忙活了小半個月的楊志勤主任已經完全變了樣。不僅臉上的皮膚皴了,臉黑了,頭髮長長毛糙了,嘴唇乾裂了,連嗓門都變大了——
在野外想溝通想什麼工作,不喊是不行的。
這種環境裡,沒有人還能優雅得起來。爆裂的大自然能把每個人磨鍊成適合這裡的樣子,雖然狼狽,卻擁有了韌勁兒和生命力。
呼和浩特內蒙草原局辦公室內,局長開過周會,瞧著窗外昏黃的天色。雖然沒有刮沙塵暴,但也許久沒有看到藍天和白雲了。
「楊主任那邊有什麼信息遞迴來沒?」會議結束,局長詢問向秘書和其他幹事領導。
「出了呼市就一點消息都沒有了。」大家沒有人得到過楊主任隻言片語,城市外的大多數電線和電話線都需要重連、維修,專門的工作人員根本忙不過,要維繫城市電力和信息網的正常運轉已經很不容易了。
「楊主任那邊估計忙得抽不出人進城做匯報。」秘書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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