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得勝望著林雪君,等她的解答。
林雪君還來不及開口,坐在長桌邊的所有研究員先炸了鍋了。
他們霍地全挺直了背脊,眼睛蹬成銅鈴,齊刷刷看向趙得勝。
「?」趙得勝疑惑地瞠目。咋,咋滴啦?
坐在長桌最邊上的研究員刷一下起身,其他人也不淡定了,仿佛要一齊將趙得勝吃了一樣:
「扔了?」
「在哪兒呢?」
「真扔了?」
面對著眾研究員的大聲問詢,趙得勝有些緊張地道:「不知道啊,我讓媳婦扔,不知道她扔沒扔啊——」
「走!去你家看看!」杜川生也急起來,拔步就往外走。
耐受酒精的菌類?
這可是稀有研究對象!
一群人當即飛奔向趙得勝家,推門便往裡面沖,嚇得正準備熱包子當晚飯的得勝嫂子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大家七嘴八舌一問才總算放了心,得勝嫂子今天事兒多,那酒精瓶子丟在一邊還沒來得及洗。
研究員們當即用好幾層衣服包住瓶子給帶走了——得立即拿到研究所里,供起來仔細研究。
這可是珍惜東西。
杜川生就著學生托捧的手 打量玻璃瓶里這一團那一團的菌群,嘖嘖搖頭。
果然,珍貴的菌群除了在實驗室不想活,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想活一下試試……
本來準備明天早上再折返場部的杜教授當即決定現在就走,於是帶上羊和林雪君才整理好的資料,趕上馬車,呼拉拉往外趕。
人群跑動,來采毛的鳥兒們受驚返回森林。
等林雪君送杜教授他們離開,溜達著返回院子時發現,鳥兒們又都回來了——蘇木和小紅馬它們的毛長得太好了,鳥兒們捨不得。
夕陽愈發偏斜,將小院照得燦亮。
每隻大動物身上都站著幾隻嘴裡叼滿毛毛的小鳥,這場景又古怪,又可愛。
林雪君拉住想要過去撲鳥玩的糖豆和灰風,坐在長桌邊靜靜地看鳥兒們拔毛,時不時轉頭欣賞兩眼逐漸沉下地平線的夕陽。
遠處鋪路的青年們推著獨輪車、扛著工具,身披霞光走回駐地。上山開荒、耕土的社員也陸陸續續折返。
生活按部就班,工作上的難題一步一個腳印地攻克,人的精神便也如春風一樣和煦,如夕陽一般洒然了。
林雪君想,如果生活始終如此,她可以在這個小院子裡、這張長桌邊,磕著瓜子、喝著酸奶,享受著春風拂面的自然互動,時不時撫摸一下沃勒和糖豆它們,一直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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