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茶騰起白煙。雲翎的俊臉藏在白煙後面，似站在雲端上層的仙家，讓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我盯著他。
被情愛所困，愛而不得，他痛苦癲狂，與煜宸廝殺，這些仿佛就發生在昨天。難以想像，如今的我面對雲翎，竟能做到心如止水，再無半點愧疚之意。
我不說話，雲翎也不催我。他神情自然，眸色流轉，抬眸與我對視。
一雙漂亮的鳳眸，黑色瞳孔深邃，看向我的目光溫柔，但卻不再有濃到化不開的情義。
看到他這樣的目光，一瞬，我眼眶就濕潤了。
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
他本就該是天邊的皎月，本就該高高的懸掛在蒼穹之上，他不該被拉入情愛的淤泥里，這世上無人配他。
我點頭，移開目光，掩蓋住眼底淚意，「嗯。煜宸的氣運珠碎裂成了兩顆。我既不知道另外半顆該去哪裡找，也不清楚煜宸的身體會不會因此出現狀況。」
「有晉輝在，煜宸的身體，你不必太過憂心。至於另外半顆珠子，我或許知道該去哪裡找線索。」
我一驚，忙看向雲翎，「去哪裡找？」
「天界司命。」雲翎道。
司命掌管天下人的命數，如果是普通人，的確找司命有用。可煜宸是氣運珠的主人，逆天十人，是能與天道比肩的存在。他早就跳出三界了，司命管不了他的命數。
似是看出我的不解，雲翎解釋道，「司命的確管不了煜宸的命數，但司命卻能大概推測出煜宸的所在。否則你以為天界兵馬是如何找到煜宸的？」
占卜算命屬於窺探天機，就連天界正神也是不敢隨意泄露天機的。所以司命只敢說出一個大概的方位，不會告訴具體位置。
「具體位置需要我們自己去找。」雲翎道。
說到窺探天機，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個人。
萬尚宇！
他肯定能算出煜宸另外半顆珠子的所在。
但轉念一想，我就放棄了去找他的想法。當初，天主為了控制他，抽去了他的天魂，把他變成了一個傻子。
他現在瘋瘋癲癲，神智不全。這是他泄露太多天機得到的因果。我就別去打擾他了，再種因果，我擔心下一次老天爺要的就是他的命了。
「林夕，」雲翎道，「我現在就回天界去找司命，你安心等我消息。」
說完，雲翎起身。
我也跟著站起來，由衷的道，「雲翎，謝謝你。」
聞言，雲翎側頭看我。
夕陽的光灑在他身上，光芒萬丈，讓他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
他勾起唇角，對著我溫柔一笑，「林夕，你我不必言謝。」
話落，雲翎縱身而起，飛入高空。
我昂頭望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雲翎走了？」楚淵走過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