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
這道聲音仿佛是有魔力，讓上一秒還在發瘋中的野獸瞬間就恢復了理智。
「野獸」緩慢地轉過頭，通紅的眼眸落在微笑著的少女身上，繃緊的拳頭緩緩地鬆開。
眾人趁著這機會，連忙把犯人帶走。
姜姒走到裴硯面前，露出乖巧中又帶著幾分俏皮的笑意：「還說不關心我，連我受傷都知道。」
裴硯的視線落在姜姒手背上的紅點。
眼底的紅像是返潮的潮水涌了上來。
他握住姜姒的手：「疼嗎？」
姜姒搖頭：「還好，已經處理過了。」
「我帶你去醫院。」
姜姒要抽回手：「不是說了嗎，已經處理過了，再說了，警察局這邊還需要我的配合，裴硯……」
她笑彎了眉眼，帶著三分試探，七分調侃，再次開口：「你真的不是在緊張我嗎？」
裴硯依舊在凝視姜姒的手：「嗯。」
姜姒的腦瓜子被炸得嗡嗡作響，說話的時候，聲音不穩：「你說什麼？」
「姜小姐。」有一個年輕的小警察跑了過來，「隊長讓您過去一下。」
姜姒回神：「好的，謝謝。」
說完，她回頭看裴硯，裴硯神色淡淡，仿若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她只好壓住心底的澎湃，跟著小警察進了一個小房間。
房間裡，小姑娘在掩面哭泣。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到網上說她是小三……我爸爸就是被小三搶走的，所以……我才……我才會潑她的，我真的知道錯了，警察叔叔，你放過我吧……」
女警頗為同情地看向不為所動的隊長，一扭頭，便看到了同樣冷漠的姜姒和……繃著一張臉，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人的裴硯。
「姜小姐，」隊長也注意到了他們，主動開口打招呼，「你看，是走程序還是私了……」
小姑娘拿著哭紅的眼，可憐巴巴看姜姒。
姜姒正要開口，一道冰冷的聲音比她還要快。
「走程序。」
姜姒抬頭看裴硯。
裴硯的下頜角線條繃得緊緊的，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房間本來就小，他一開口，氣氛直接壓制到了冰點。
所有人都不敢開口說話了，就連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只敢壓抑著抽泣。
半晌，隊長才反應過來，又看向姜姒：「姜小姐也是這個意思嗎？」
「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裴硯語氣冷冷，不容置喙。
小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
半秒後，小姑娘發出崩潰的哭聲：「不要，我真的知道錯了，看在我還沒有成年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求求你了，姐姐……」
裴硯握緊了姜姒的手：「你年紀小，就可以欺負人，那我家小朋友是不是也可以拿硫酸潑你臉上。」
說完，裴硯便拉著姜姒走出小房間。
走出好長一段距離之後，姜姒才意識到裴硯口中的小朋友好像是在說她。
她抿了抿翹起的唇角：「裴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