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姒。
他竟然沒有死?
可是那把槍里是有子彈的。
似是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姜姒慢慢地攤開手,語帶笑意:「我那點本事,在專業的面前,的確是三腳貓功夫,但是,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
她白嫩的掌心處,靜靜地躺著一顆子彈。
棠雲生仿佛是受了一擊,身子不穩,差點跌倒。
他轉身就要跑,卻被幾個保鏢攔住了去路。
葉遲家裡的保鏢,自然非同凡響。
只需幾秒鐘,就將棠雲生綁得結結實實。
棠雲生被推著往墓園下而去,在即將踏入最後一個階梯之際,他突然大喊一聲:「姜姒,你是鬥不過梅幼白的,和她比,你就是蚍蜉、螻蟻!」
蚍蜉、螻蟻……
這幾個字,在空曠的墓園不斷地迴響。
姜姒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冷風拍打在她的臉上。
和裴母斗,的確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可她……有第二條路可以選嗎?
裴母會放過她嗎?
她可以設計老爺子的車禍,可以派人殺了她媽,同樣也可以做掉她。
所以,她沒得選。
「你覺得,他能堅持多久?」
姜姒開口,問身側的裴硯。
裴硯:「不用一天。」
姜姒微微一笑:「拿到了證據,梅女士就沒辦法侵吞你爺爺留下的股份了吧?」
裴硯看著姜姒,微抿的唇角勾起極細的弧度。
他家阿姒,骨子裡還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呀。
這裡面的爭鬥哪裡有這麼簡單。
「嗯。」
「騙人。」姜姒微微撅起紅唇,她是不太懂這豪門裡的事情,但她不是傻子,裴硯的表情明顯就是事情沒那麼簡單。
裴硯抿了抿唇,很淺很淺的弧度。
真是……又太聰明了。
「單靠棠雲生的證據,的確沒辦法留住爺爺的股份,畢竟,她在裴家這麼多年,籠絡了不少人,根基也很深。
車禍之事,只能讓她這棵大樹斷幾根枝幹。真想要觸及根基,還是要找到那個私生子。」
裴硯說得雲淡風輕。
姜姒的心裡卻很不好受。
這是經歷了多少次的失望,才錘鍊出的無所謂。
從親眼見證母親出軌到父親去世,再到爺爺離開……
「裴硯,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也很險峻陡峭,但是這一次,你能不能帶著我?」
姜姒仰頭看著裴硯的眼睛,「不僅僅你恨她,我也恨她。」
裴硯喉結滑動:「真的想好了?」
「你覺得我還有退路嗎?」
那天晚上她在海邊的時候就想好了,否則她也不會把要來見棠雲生的事情告訴裴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