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沉了沉。
思忖片刻，大步流星走向葉遲的病房。
病房裡，秦小婉還坐在葉遲的床頭，一瞬不瞬地看著葉遲，聽到門口的動靜，她嚯地抬起頭，尤其是在看到裴硯的那一瞬，眼眸亮起了光芒。
坐在靠窗位置的姜姒也看到裴硯，立馬走了過來。
「怎麼樣了？」她說著，又特意加了一句，「小婉已經知道你去找裴凌的事了。」
言下之意，秦小婉已經知道了，不用繼續瞞著她了。
裴硯走到了葉遲的床邊，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影子一下子就覆蓋了葉遲那張蒼白而又虛弱的臉。
裴硯和葉遲是二十幾年的朋友了，彼此最難堪的一面都見過，但是裴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虛弱的葉遲，仿佛就像是一個陶瓷娃娃，一碰就碎了。
他喉結滑動：「阿姒，你想好了？真的要把方子交出去？」
姜姒故作輕鬆：「這還用想嗎？這樣的方子，南家的醫書上有無數個，這個方子不能用，不還有其他的方子嘛。」
裴硯深深地凝視著姜姒。
大家都不傻。
這個方子交出去了，固然還有其他的方子。
但是那幾大家族可以利用這個方子捷足先登上市，搶占先機，而他們之前做的一切，則是替這幾大家族做嫁衣。
包括姜姒當初沒日沒夜做的實驗數據。
秦小婉抿唇沒有說話，私心裡她是希望姜姒可以拿藥方換葉遲的，但是——
「阿姒……」
姜姒輕輕地擺擺手：「小婉，你什麼都別說了。裴硯，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如果裴凌那邊同意把剩下的半管藥劑交出，那我們就用方子去換，這已經是商量好的，你怎麼又問我？」
裴硯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姜姒：「阿姒，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確定一次。」
姜姒莞爾一笑：「不管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不後悔。
裴硯，你還不知道我嗎？
只要是做過的事，哪怕錯了，我也不會後悔。
只會去總結經驗，爭取下次不再犯錯。」
有了姜姒這句話，裴硯徹底放心了。
其實算起來，葉遲和姜姒應該算是非親非故。
如果不是因為他和秦小婉，姜姒和葉遲有可能都不會認識。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姜姒都沒有必要拿出自己的藥方，去救葉遲。
何況，這藥方對他們來說，還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裴凌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同意用藥方交換剩下的半管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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