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鐵石心腸，也能感覺到秦小婉對自己的好，可她對他的好，和讓他和裴凌不相見，是不衝突的。
「有件事，你一直沒有回答我。」葉遲開口了，他還是想聽聽秦小婉是怎麼說的，「我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秦小婉也望著天花板。
她的眼神是迷離的。
一旦告訴葉遲，他是被注射藥物變成這樣，那就避免不了要提到裴凌，可秦小婉不希望提到裴凌，裴凌是她心裡永遠也邁不過去的一個坎，何況，他和裴凌結婚也是事實。
一旦葉遲知道他和裴凌已經結婚，想要回到裴凌身邊，那她又有什麼資格什麼身份阻止葉遲呢？
「這個問題，我還是不能回答你。
也許有一天，你想起了一切，就不用我回答你，你自己就可以回答你自己。」
葉遲眼底閃過失望的光芒：「我還會想起來嗎？」
「會的吧。」
葉遲深深地閉上眼睛，良久，他才又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說道：「小婉，我和你離婚，你是不是很恨我？」
秦小婉笑了一下：「是呀，你和我離婚的時候，我的確是很恨你，不過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恨你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一陣風灌進了葉遲的耳膜中，他側過身子，看著隔壁床上朦朦朧朧的身影，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恨我的。」
秦小婉沒有聽清：「你在說什麼？」
葉遲搖搖頭，搖完頭才意識到秦小婉看不到，於是說道：「我說，肯定是我對不起你。」
秦小婉轉過身，在黑暗中，她的眼眸亮晶晶的：「你怎麼會這樣想？」
葉遲看著那雙眼睛，潛藏在胸口下的那顆心臟砰砰砰跳，那跳動的聲音，在黑暗裡清晰可聞。
葉遲慌忙地轉過身子。
好奇怪，按照葉天明的說法，他是不喜歡秦小婉，而是喜歡裴凌的，可為什麼，他的心臟會跳得這麼快。
而且，這已經不止一次發生這樣的情況了。
難道，他……在這段時間相處的過程中愛上了秦小婉？
這個認知，讓葉遲的心臟一凜。
雖然他每每想起裴凌的時候，心裡總是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可是，他和她已經結婚，是事實。
要是這個時候，他又愛上了秦小婉，他豈不是背叛了婚姻。
葉遲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不行。
他不能和秦小婉繼續相處下去了。
他已經是有婦之夫了，就要擔起身為丈夫的責任，更不能傷害秦小婉。
這一夜，葉遲沒有睡好，秦小婉同樣沒有睡好。
第二天天蒙蒙亮，秦小婉才終於睡了過去，等她醒過來，已經是十點多了，她看了一眼葉遲的病床，病床上已經沒有葉遲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