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桃心臟微縮,「你什麼意思?」
聞淮辭眼底掠過微不可見的波瀾,語氣沉下,「意思就是,如果你還是堅持自己不是她,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讓你離開她的身體,畢竟這樣她才能有回來的機會。」
宓桃呼吸瞬間緊迫了幾分,她喉嚨發乾,望著他,「你想殺了我?」
這個可能她之前想過,她想過自己如果告訴他真相他會做些什麼。
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還是讓她慌亂緊張,心裡更是堵得難受。
聞淮辭垂眸,唇角浮上諷刺的弧度,「不,不是想。」
像是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響,宓桃心臟狠狠一抽。
不是想,那就是真的要殺了她?
身體朝後退了退,她眼睫顫動,因為驚慌眨了眨眼,眼睫上已經濕潤。
他如果真要殺她,現在直接把她推下直升機又或者到了山頂把她直接推下去,說她是失足掉落,也沒有人會懷疑吧?
她是真的有點害怕了,恐懼完全掩飾不了。
宓桃抱住自己,聲音微顫,「聞淮辭你冷靜點,你想想,你如果把我丟下去,這身體摔得血肉模糊,那她也就回不來了啊!」
她咽了咽口水,又小聲說:「要不,我們想個其他辦法,或許我們再等等,她可能也穿到別人身上了呢是不是?你一著急,傷害的是我的靈魂,也是她的身體啊!」
聞淮辭凝著她,聽她因為著急而『胡言亂語』。
他不是故意想要嚇她,他是想了很久。
這一年他在她面前的確壓抑了許多本性。
他把自己偽裝成真正的聞淮辭,可很明顯沒有什麼用。
他本就不是他,面對她,也永遠無法真正的冷漠淡然。
為了蕩平所有危險,也為了讓她剛被催眠過的大腦得到休息,這一年他才能忙碌著忍耐著。
偶爾想她到無法忍受時,他會飛到她所在的地方,偷偷看她片刻。
因為對未來的希望,這樣的日子雖難熬,卻也熬了過來。
然而就在他快要能給她一切時,她提出離婚。
從那一刻起,他惡劣的本心掩飾不住,也就不想再掩飾。
他要讓她知道真正的他是什麼模樣。
何況日久的相處,她早晚都會越來越了解他,她知道的會越來越多。
如果不想讓她以後厭惡他甚至恨他,那就現在讓她了解他的一切。
讓她知道,他為了她,能有多瘋狂。
聞淮辭伸出手,在她還欲朝後退時用拇指和食指輕捏住她臉頰。
她眼底的水霧慢慢凝聚成形,眨眨眼便掉落一顆,落在了他的指尖。
是溫熱的。
像她嘴唇的溫度。
聞淮辭目光下移,從她淚霧蒙蒙的眼落在她小巧飽滿的紅唇,也許是因為有些害怕,她輕咬著唇,唇瓣已經被咬出了齒印。
他眸色更深,將她臉頰慢慢抬高,讓她看進他的眼睛裡。
他的眼底蘊著晦暗風雨,指尖卻很溫柔,從她的臉頰摩挲到被她緊咬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