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看了眼面前那幾人手邊各色的筷子和餐盤,還有自己面前這套純白的餐具。
一下就看出自己與他們的區別。
人家是一家人,所以用的都是各自成套的餐具,而自己只是今天回來一趟的客人,所以用的餐具也是對客才用的白色餐具。
「二小姐不喜歡白色,去,換廚房裡第三個抽屜里青花的那套餐具來。」
還不等許枝細看,一道渾厚略顯蒼老的男聲便已然在耳邊響起。
許枝當即露出笑顏,轉頭看去,「福伯。」
「二小姐。」
被稱作福伯的中年男人一身深色工服,斑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滿是溝壑的老臉揚著一抹溫和的笑。
許家老宅里的傭人很大一部分是新來的,但是還有一小部分是曾經在許家照顧了幾十年的老人。
正如面前這位福伯,當年曾是許頌山身邊的得力助手,也是看著許攸許枝兩姐妹長大的。
許頌山去世後,福伯並沒有離開許家,而是按照許老的要求留在了許家照看兩位小姐一直到她們成人。
這些年鄭元浩不是沒有動過弄走福伯的想法,但是又怕眾口鑠金,說他狼子野心,許老一死就弄走了許家多年元老。
不過雖然沒有弄走福伯,但是他倒是做到了邊緣化福伯,曾經許家的大管家而現在卻成了後花園裡的一位老花匠。
在福伯面前,許家只有兩位小姐,大小姐許攸和二小姐許枝。
至於其他那些不相干的人,什麼都不是。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去!」
福伯身子骨硬朗,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
那些新來的傭人只覺得福伯不過是後院的一位老花匠而已,大家看著付珮和鄭元浩的方向沒有一個人動。
最後還是從外面跑進來的一名老傭人按照福伯的話,將許枝面前的碗筷換成了青花瓷碗盤的。
許枝看著自己面前那套餐具,一時間心裡暖暖的,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是在自己家裡的感覺。
畢竟,這套餐盤就是曾經爺爺和媽媽在的時候,爺爺最喜歡的那一套。
雖然是老掉牙的青花瓷花樣,但是對於許枝來說意義非凡。
「你今天怎麼回來了。」鄭元浩問。
許枝拿起筷子調羹打量著,卻並沒有想要動筷的意思。
桌面上的菜色偏辣偏重口,許枝不喜歡。
但更不喜歡的大約還是這裡的人,光是瞧著就叫她沒胃口了。
「你去醫院找我姐說什麼話了,你自己心裡沒點數?」
許枝的聲音語很冷,同時還帶著幾分叫囂感。
聽得鄭元浩直皺眉,「我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