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薇心下一沉,匆忙伸手去摸髮髻,竟摸到三根狗尾巴草,頓時氣窒。
草原上還沿襲著插草標賣的習俗,凡是插了草的東西,不管是人畜還是物件,就是要出售的商品,所謂草市就是源此而來。
顯然這對祖孫並非好人,而是想趁機將她和策凌賣身為奴。
此時策凌沒好氣的說那老頭眼瞎,竟覺得她這個蠢奴婢價更貴,年若薇頓時哭笑不得。
只因習俗中,在頭上插草的數量不同,則價格不同。
在頭髮上插一根野草,表示不值錢賤賣,只求有人買下他即可。
而插兩根草,則代表平價出售,代表貨物正值壯年,能做些重體力活,買回去馬上可以幫主人幹活,至於插三根草,則代表奇貨可居,需貴賣。
「還傻笑什麼!下去把那兩個人販子埋了。」
「你已中毒,每天日落之前都需定時服解藥,若敢再跑,他們就是你的下場。」
年若薇臉上的苦笑僵了僵,乖乖的下牛車,將那兩個人販子的屍首埋葬。
待到她氣喘吁吁將那兩具屍首掩埋之後,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又聽見策凌幽幽說了一句:「我餓了。」
「本王子要吃烤饢。」
「遵命!!」年若薇深吸一口氣,開始任勞任怨的取來牛車上的饢餅,升起一堆篝火烤起來。
策凌吃完之後,又矯情的讓她伺候沐浴,年若薇只能氣鼓鼓的將策凌攙扶到附近的淺溪邊,取了帕子替他擦身子。
索性他還要點臉,知道私密處自己清潔,將她打發去牛車上尋那老者留下的衣衫換洗。
年若薇憋著一肚子火,來到牛車前,竟看見策凌方才留下的毒針,她眼神閃了閃,默默將毒針藏在指縫裡,準備讓他自己也嘗嘗毒藥的滋味。
她尋了一身藏青色寬袍,提心弔膽來到策凌身邊,此時他已然將染血的外袍褪去,正坐在溪邊等她送衣衫。
趁著幫他系扣子的時候,年若薇用毒針在他受傷的左腿上迅速扎了一下,他左腿紅腫的厲害,想必沒有什麼痛覺。
見他面色如常自顧自的穿衣衫,並沒有異常的表情。
年若薇暗暗鬆一口氣,心中有些激動,準備靜候策凌毒發,到時候她再趁機取解藥。
可她左等右等,直到第二天清晨,她一整晚都沒睡,此時只能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和滿是疲憊紅血絲的眼睛,替依舊生龍活虎的策凌熬小米粥。
困頓間,一滴滾燙的粥飛濺到她手臂上,她疼的齜牙咧嘴,眼前電光火石間,她腦海中萌生出一個念頭。
策凌此人陰險狡詐,說不定那毒針壓根就沒有毒,他只是想找藉口來嚇唬她,讓她乖乖當牛做馬。
思及於此,年若薇試探性的將手裡的湯勺用力擲回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