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忐忑,祈禱自己的兒子只是一時興起,千萬別真看中那年氏女,只因她如今在紫禁城內為下賤的奴婢,哪裡能配得上她的兒子。
此時趙氏關心則亂,並未發現崔氏的笑容有些僵硬。
「多謝姐姐,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姐姐母子的大恩大德。」
「你我姐妹之間無需如此客氣。」崔氏笑著說道,其實心中瞧不上好姐妹的女兒。
那日趙氏來送小像之後,她第二日就悄悄讓人去打聽過,趙氏的女兒年氏,似乎心術不正,才會從待選秀的官家小姐淪落為宮女。
她與趙氏雖關係好,但如今她選的是將來的陳家主母,自然想從世家大族裡掐尖,最好選個滿人貴族家的格格才好。
故而她愈發瞧不上年氏女,今日若非文宴再三催促,她壓根就不想赴約。
此時崔氏亦提心弔膽的捏著茶盞等消息,希望等來的是二人不歡而散,誰都瞧不上誰的好消息。
雅室內,年若薇有些拘束的端坐在茶桌前,眼前的少年面如冠玉儀表堂堂,竟比她看見的畫像更為風度翩翩。
他的眉宇間染著溫煦笑意,讓人如沐春風,都說海寧陳氏一族是百年世家望族,底蘊深厚,族中青年才俊更是個個驚才絕艷,果然名不虛傳。
此時陳文宴沏了一盞茶,溫文爾雅的放在她面前。
「致美樓的明前龍井尚可,年姑娘品一品。」
「有勞陳公子。」年若薇捻起蘭花指端起茶盞,矜持的抿了一口,就從容放下茶盞。
「年姑娘,你我兩家本就有婚約,你可願嫁給我?」
「啊?」年若薇有些詫異,這陳文宴為何如此單刀直入向她提親。
方才二人甚至說話都不超過三句。
年若薇看陳文宴面色嚴肅,似乎不是在打趣,既然對方如此直爽,年若薇也不藏著掖著,於是也開始坦白從寬。
「陳公子,不瞞您說,我在宮中浮沉多年,如今..已非完璧之身,若您能接受這一點,這樁婚事我答應了。」
「你放心,婚後我定遵守婦道,此生只忠於你一人。」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選你為妻。」
「??」年若薇頓時有些懵然,陳文宴到底從何而知她並非完璧?又為何明知道她不潔,卻偏要選她為妻?
「我堂弟陳文正酒後失態,曾經說過此事,毀你清白之人,是直郡王。」
年若薇有些無語凝噎,陳文正還真不是個正人君子,竟然到處造她的黃謠,她當初是瞎了眼才覺得他是良人。
年若薇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狂怒。
「年姑娘既如此爽快,那我也直言不諱了,我已心有所屬,可我心愛的女子身份太過於低微,乃賤籍出生,我家中定不會同意我與她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