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阿瑪說暉兒在紅螺寺誕生,阿瑪時常說對不起暉兒和額娘,說他當時沒有陪在額娘身邊。」
「那阿瑪當時在哪?」小傢伙轉頭好奇看向阿瑪。
年若薇偷眼看見四爺滿眼愧疚神色,於是握緊四爺的手,繾綣說道:「你阿瑪在額娘的心裡,生生世世。」
「額娘,暉兒要抱抱。」小傢伙此時腦門上都是汗,臉頰熱的紅撲撲的。
「暉兒,額娘懷著你二弟,讓阿瑪抱你。」
四爺說完就將小阿哥放在了自己的肩上,讓孩子騎在了他的脖子上。
此時四爺忽而折腰,將她打橫抱在懷裡,年若薇笑著抓住了暉兒的小腳。
胤禛眉眼間俱是歡欣笑意,只因他此生最在乎的人,此刻都在他身邊。
一家四口來到紅螺寺山門前,四爺給她腹中的小阿哥敬香祈福之後,就讓蘇培盛和錦秋帶小阿哥去給文殊菩薩敬香,祈願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待到只剩下二人在大雄寶殿之時,四爺竟然牽著她的手,來到了她當年產子的陋室門前。
她忽而渾身忍不住輕顫,只剎住腳步,再不敢靠近那陋室半步。
年若薇耳畔乍然響起那幾個面目猙獰的接生嬤嬤的叫罵聲,她當時害怕極了,不住的掙扎,但卻被那些人輪番扇耳光,將她拖到了這陋室內。
數九寒天,外頭下著鵝毛大雪,那些人甚至不給她準備熱水,只給她用刺骨的山泉水。
這些屈辱和艱辛,她都不曾向四爺說過。
胤禛當年悲痛欲絕,聽若欣那賤婢口中反覆陳述年氏在山間陋室中的悽慘遭遇,簡直痛不欲生。
她回來之後,甚至不曾告訴過她產子之時遭遇的虐待,而此時她痛苦絕望的眼淚卻無聲傾述她遭遇的一切。
他曾親眼目睹若欣那賤婢狠心在她身.下剖開的長疤,胤禛直吻著那道疤,好幾回都心疼的淚如雨下。
年若薇終是被痛苦絕望的記憶侵蝕的情緒崩潰,哭著撲入了四爺的懷裡。
此刻四爺啞著嗓子,在她耳畔不斷呢喃著對不起,年若薇漸漸止住啜泣,沉聲道:「都過去了,我都忘了那些前塵往事,方才只是被毒日頭扎了眼,才會忍不住落淚,爺不准笑話我。」
年若薇反手牽著四爺的手,帶他來到了斷崖之前,卻沒想到那斷崖竟不知何時,被一排整齊的鐵柵欄圍住。
那一整排雕刻著佛蓮的鐵柵欄足足有兩人高,年若薇知道定是四爺的手筆。
她不禁莞爾:「真好,我將是最後一個跳下著懸崖之人,今後再也不會有人失足墜崖了。爺慈悲為懷普度眾生,我替世間所有苦命人感謝爺的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