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爺憔悴消瘦的面容出現在眼前之時,她的心間猶如針扎似的劇痛,才幾個月沒見,他怎麼將自己折磨得滿臉病容。
此刻四爺穿著一身縞素般的白色寢衣,虛弱的抬起眼帘,微眯著眼睛,有氣無力的凝了她一眼,忽地冷哼了一聲,轉身背對著她。
年若被被四爺方才複雜哀怨的眼神看的心如刀割,只一眼,她就知道四爺知道是她。
年若薇忍不住潸然淚下,緩緩坐在了床榻之前。
「萬歲爺先喝藥可好?」
「不必麻煩陳夫人!沒人會心疼爺,再過幾日等爺咽氣了,你再來奔喪吧。」
四爺的聲音,染著濃烈的哭腔,和讓人心疼的沙啞。
「陳夫人,你與朕這個鰥夫共處一室,又想做甚?」
聽到鰥夫,年若薇忽而忍不住笑中帶淚,心酸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衫。
「那..我走?」
年若薇作勢起身要走,忽而被四爺一把拽入懷中,旋身將她緊緊桎梏在身.下。
此刻他的憤怒情緒終於繃不住似的,他伸手將覆蓋在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扯落,暴烈懲罰般的吻不斷落下。
年若薇自知理虧,只瑟縮的抱著他的脖子,任由他滿臉怒容的的狠狠齧咬著她的耳朵和唇瓣。
她的唇吃痛至極,緊接著口中瀰漫開濃烈的血腥氣,她忍不住想喊疼,忽地被不斷落下的眼淚,灼得肝腸寸斷。
她忍著唇間劇痛和滿口的血腥,滿是愧疚的開始回吻他,可他卻喘著粗氣頓住動作,兀地趴在她的肩胛之上,將臉深深埋進她的懷裡,悲傷慟哭。
夫妻十餘載,她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沮喪,哭的如此肝腸寸斷,此刻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他拖著沉疴的病體,暴烈的吻過她,又無助絕望的慟哭了許久,終於累的趴在她身上沉沉入睡。
此時蘇培盛端著湯藥入內,見萬歲爺趴在小年糕懷裡睡著了,終於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年糕,你為何會對爺為何如此狠絕,你葬身火海那一日,爺差點就隨你去了,爺左手都被大火燎出了瘮人的創面,留了好猙獰的疤痕。」
「當時我們幾個奴才都攔不住,要不是我大逆不道打暈了萬歲爺,你二人早就天人永隔了。」
年若薇含淚欲要掀開四爺的袖子,忽而蘇培盛緊張兮兮的噓了一聲:「你可千萬別吵醒爺,你就讓他睡一回好覺吧。」
此時四爺似乎在夢中有些慌亂不安,竟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卻不忘伸手將年若薇緊緊摟在懷裡。
年若薇這些時日亦是淺眠疲累,她含淚依偎在四爺的懷裡,與他一道沉沉入睡。
....
「年糕,你該起來用晚膳了。」
錦秋不知何時,站在了床榻邊,年若薇揉著惺忪睡眼,卻猛然發現枕邊空空如也,頓時慌的坐起身來。
「爺呢?」
「爺在書房裡把自己關起來,誰都不知道爺在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