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無阻,直到進了永和宮。
烏拉那拉氏站在台階下,面上始終帶著微笑,絲毫沒有德妃不讓她進去的難堪。
在雍親王府後院,她是女主子,只有她罰別人的份兒,可進了宮,她就得低著頭,因為這宮裡的大多數人都比她尊貴。
烏拉那拉氏在心裡默默數著時間,大概過了一刻鐘,進去傳話的宮女才從正殿裡出來,行了個禮道:「四福晉,娘娘請您進去。」
永和宮她來過不少次,每次來都讓她覺得壓抑,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兒媳給額娘請安。」
烏拉那拉氏恭敬的蹲下身子,規矩禮儀無一處錯漏失禮。
坐在臨窗大炕上,衣著隨意得體的德妃並不急著叫起,而是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水,方才施恩般的開口:「知道本宮為何傳你入宮麼?」
烏拉那拉氏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與不解:「兒媳不知,還請額娘明示。」
德妃重重的把茶盞擱下,「那你來告訴本宮,身為嫡福晉的職責是什麼?」
這一瞬,烏拉那拉氏明白了德妃的意思,「額娘息怒,兒媳知錯。」
最近後院裡發生的事,怕是德妃已經知道了。
德妃並沒有因為烏拉那拉氏認錯而給出好臉色:「旁的也就罷了,總歸是你府中之事,本宮也不便多問。只是有一點,無論你們再怎麼鬧騰,都不能委屈了老四。」
出於對德妃的了解,德妃冠冕堂皇的話,一點兒也沒在烏拉那拉氏的心中掀起波瀾,四爺是雍親王府的主子爺,誰敢委屈他?
不過是又想借題發揮罷了。
像是印證了她的猜想一般,德妃的聲音又在她頭頂響起:「堂堂親王,宿在生了病的側福晉房裡算是怎麼回事?好歹是子鳳孫,連個能入爺們眼,能伺候的女人都沒有。你這做福晉不夠體貼,本宮這個做額娘的,卻不能視若無睹。」
昨日才發生的事,今日一早就傳到了德妃的耳朵里,可見德妃對於在雍親王府安插眼線一事毫不避諱。
「劉嬤嬤。」
見烏拉那拉氏沉默不語,德妃喊了一聲,一旁的劉嬤嬤會意,拍了拍手,就有兩個正值妙齡,打扮鮮嫩的女子走了進來:「奴婢給德妃娘娘請安,給四福晉請安。」
「起來吧。」
說罷,德妃像是才發現烏拉那拉氏還在蹲著一般,隨意的朝她揮了揮手:「你也起來吧。」
保持行禮的姿勢這麼久,烏拉那拉氏的腿早就麻木了,可荼白在殿外,殿裡沒有德妃的吩咐,是不會有人扶她的,烏拉那拉氏只能硬生生的撐住,不讓自己在德妃面前失儀。
只是再如何強撐,身子也不免有些微晃。
好在德妃的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你們兩個走上前來,讓四福晉好好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