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引來了四爺的目光。
四爺皺了皺眉,並未叫人進來扶她,「知道為什麼罰你站在這裡嗎?」
他的語氣是懷恪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冷漠,冷漠的就像她好似只是個陌生人。
懷恪的眼淚頓時從眼眶奪眶而出,極為洶湧:「阿瑪……」
每每她做錯了事,總是會故作委屈的喊一聲阿瑪,什麼也不說,就這麼默默的看著他流淚。
然後阿瑪就會不自覺的軟下態度,縱容她一次又一次。
懷恪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自己找的那些明面上的理由都很牽強,可她仍然不管不顧,憑的就是這份縱容。
四爺眉心的褶皺加深了些許,語氣很重:「茉奇雅。」
茉奇雅是懷恪的名字,而懷恪是康熙冊封她為多羅格格時的封號。
從有封號的那一日起,四爺就再也沒有叫過懷恪的名字。
此時這一叫,說明四爺是真的生氣了。
懷恪身子一僵,也不敢在耍什么小心思,緩緩的變成跪著的姿勢,低頭看著地上的青石磚紋路,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砸:「女兒知錯。」
「錯哪兒了?」
「女兒錯在,不該因一時之氣,令那通房小產,更不該對嫡額娘不敬。」
「你既知道,為何明知故犯?你的孝道哪兒去了?」
通房小產,在四爺眼中不值一提,若單單為此,四爺甚至都不會叫懷恪來書房。
他如此生氣,是因為懷恪做事太過意氣,根本就不懂得體面二字該怎麼寫。
懷恪臉色煞白,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阿瑪會指責她不孝。
好在四爺自有分寸,書房附近蘇培盛在守著,沒有奴才靠近,他的話也不會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里。
針針見血的質問,懷恪無法辯解,也不敢再辯解,只能深深的埋下頭:「女兒知錯。」
四爺的語氣里儘是無奈:「知錯容易,重要的是不可再犯。」
女兒不比兒子,兒子犯了錯,他可以罰跪打板子,女兒犯了錯,仔細想想,除了抄書別無他法。
「你住在府里這段日子,把孝經抄寫百遍。」
說完,四爺揚聲喊了蘇培盛進來:「帶郡主去旁邊收拾一番,再送郡主回去。」
蘇培盛應下,儘量不去看懷恪郡主那狼狽的模樣,扶著懷恪郡主去了側間。
外面綿綿的雨還在下著,一出來,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懷恪回頭看了眼關上的房門,吸了吸鼻子道:「蘇公公,阿瑪是不是不會再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