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不是兒子不願意,而是今日彈劾烏雅氏的,正是八弟的人,十四弟與八弟向來要好,兒子還以為此事十四弟知情,又或許是十四弟授意的,所以……」
四爺每說一句,德妃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直到最後,德妃對著十四爺的好臉色徹底沒了:「你四哥說的可是真的?」
十四爺……十四爺沒法反駁。
他慌忙解釋道:「額娘,兒子也不知八哥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此事兒子毫不知情。」
德妃氣的一巴掌拍在十四爺背上:「本宮說過多少次了,要你不要成日和八貝勒混在一起,你就是不聽,如今好了,八貝勒不安好心,彈劾你外祖家,你外祖家要是出了事,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挨了一巴掌的十四爺沉默不語,作為既得利益者,他對烏雅氏的一些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烏雅氏貪的那些銀子,大多都進了他的口袋。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向和他要好的八哥居然會背刺他。
四爺附和道:「十四弟,不管怎麼說,你和八弟的關係總比和我要好,皇阿瑪命八弟的人徹查此事,你在八弟面前說情,想來八弟還是願意給你個面子的。」
被四爺擺了一道,德妃又氣十四爺識人不清,於是原本該屬於四爺的苦差事,一下子就落在了十四爺身上。
兄弟二人一道出了永和宮,十四爺冷笑連連:「四哥何時也學會了禍水東引?」
四爺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十四弟在說什麼?」
他怎麼學會的?那當然是從十四和老八身上學來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公平。
事情鬧得有些大,畢竟內務府包衣世家不止烏雅氏一家,烏雅氏的屁股不乾淨,難道旁的世家的屁股就乾淨了?
烏雅氏一時間承受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若是他們拿不出應對之策,怕是烏雅氏一族就要被抄了。
為此,德妃是日日憂心,夜夜難眠,自然也就沒精力去為了那麼一點小事,把烏拉那拉氏叫進宮刁難。
然而到了八月初一,不用德妃傳召,烏拉那拉氏還是得按照規矩入宮請安。
年淳雅被迫吃了好幾日的苦粥,心情糟糕透了,今日一早見早膳里又有百合蓮子粥,多日的耐心一朝耗盡,差點兒沒氣的給扔出去。
金風忙攔下年淳雅的手,哭笑不得:「側福晉,這可使不得,主子爺特意吩咐膳房給您準備的,您就是吃不下,好歹也嘗一口裝裝樣子啊。」
一口都不吃的話,難免讓人說嘴,說側福晉不重視四爺的心意。
盛夏的天熱的人心煩意亂,哪怕是早上,也沒比中午好多少。
小六子帶著人把屋裡昨夜化了的冰盆抬出去,又重新換了新的進來。
屋子裡的悶熱一點一點降下去,年淳雅的燥意也消了許多。
她勉強張口吃了一勺金風餵來的粥,熬了大半個時辰的粥苦味愈發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