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饋在她手中,這王府從上到下的事,少有瞞得過她的,就算當時她沒有警惕,可等事情發生後,細細一想,也能想到些蛛絲馬跡。
「今日耿氏和年氏在亭子裡見面,可知她們說了什麼?」
首飾拆完,荼白開始給烏拉那拉氏通頭,聞言,她搖頭:「具體說了什麼不知,但耿格格離開時,神情明顯不高興。」
荼白說著,突然一驚:「您是懷疑……」
話未說出口,想起烏拉那拉氏剛剛的教導,又忙把話咽了回去。
「不是年氏。」
像是知道荼白在想什麼,烏拉那拉氏態度很是肯定。
其實也沒有那麼難猜,單看四阿哥落水,誰最受益,那誰就會是幕後黑手。
卸完了首飾,荼白正要出去吩咐人打水,烏拉那拉氏喊住了她:「不必去了,本福晉睡不著,陪本福晉去佛堂念會兒經吧。」
「是。」
錫蘭閣經過一夜的折騰,四阿哥的高熱終於在天亮之前退了下來。
四爺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去前院換了朝服去上朝。
朝會散後,四爺被叫進了乾清宮。
康熙坐在御案後的龍椅上,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四爺,「老四啊,你可是身體不舒服?」
四爺微微低頭,「回皇阿瑪,兒臣沒有不舒服。」
「那朕怎麼瞧著你臉色不大好?」
康熙心裡稱奇,他可從來沒見過這個一絲不苟的四兒子在朝會上犯困。
四爺適時露出一抹苦笑:「皇阿瑪容稟,昨日兒臣四子弘曆因過於貪玩落了水,夜裡發起了高熱,兒臣守了一夜未眠,想來是因此,臉色有些難看吧。」
康熙似玩笑般的說了句:「你倒是一片慈父之心。」
「說起慈父之心,兒臣是遠遠比不得皇阿瑪的。」四爺面不改色的恭維,「兒臣所做,也都是皇阿瑪言傳身教,從皇阿瑪身上學來的。」
被四爺拐著彎兒的夸自己是慈父,康熙倒是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高興,反而有些懷念。
曾幾何時,他也曾這般對待過廢太子,只可惜……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行了,朕還有摺子要看,你既一夜未眠,就回府休息去吧。」
「跪安吧。」
四爺恭敬跪安,出了乾清宮後,他不禁回頭望了眼乾清宮的牌匾,內心諷刺的想,皇阿瑪唯一的慈父之心,怕是只給了他的嫡子。
隨著四爺一起回府的,還有康熙賞賜的一大堆藥材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