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廊下的蘇培盛耳聰目明的聽見這話,抬手又把帽子往下壓了壓,轉身面向柱子,他可什麼都沒聽見。
瞧見蘇培盛的動作,金風忙扯了扯玉露的胳膊,低聲道:「胡言亂語什麼,知道你對郭格格不滿,但面子功夫總要做到的。」
玉露嘟了嘟嘴:「知道了。」
見玉露額頭上熱出了汗,便推著她往角房去:「去歇一歇,側福晉這兒,我守著就成。」
第91章
七月十五,夜。
烏拉那拉氏站在窗前看著黑沉沉的空中烏雲密布,平靜的表面下像是在醞釀著更大的暴風雨。
剛起的風有些急,荼白看著大開的窗,擔憂道:「起風了,瞧這樣子,今晚許是要下雷雨,福晉不如早些歇息吧。」
烏拉那拉氏紋絲不動,眸中沒有半分光彩:「今晚爺又沒來。」
她的聲音里是隨時都要溢出來的死寂。
荼白聽的直心疼,她忍著酸澀要流淚的感覺,硬是扯出一抹笑,安慰道:「福晉別多想,主子爺不是派人來說,他公事繁忙,不得空嗎。」
「不過是藉口而已。」烏拉那拉氏咬著口中臉頰兩側的軟肉,血腥味兒當即在口中瀰漫:「已經四個月了。」
從懷恪去世到現在,快四個月了,她也快四個月沒見到四爺了。
四爺初一十五不再來正院,就連她主動去前院求見,也是見不著人。
平日有事,都是靠著奴才傳話。
幾十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體會到被四爺遷怒冷落的滋味。
荼白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視野變得模糊起來:「您別這樣,主子爺是沒來正院,可也沒去雅園。說明主子爺心中還是顧著您的顏面的。」
聽出荼白聲音哽咽,烏拉那拉氏輕笑:「哭什麼,本福晉還沒哭呢。」
她轉身,溫柔的擦去荼白臉上的淚水,聲音輕柔:「別哭,眼淚太晦氣了。」
荼白聞言,努力的把眼淚給憋回去,憋的整張臉通紅,好半晌才緩過來:「奴婢知道了。」
話落,方才還緩和的風驟然狂起,吹的人倍感不適,照明的蠟燭也吹滅了幾盞。
荼白忙關嚴窗子,扶了烏拉那拉氏坐下,才端起沒滅的燈把其它蠟燭給點亮。
烏拉那拉氏坐在菱花鏡前,將頭上的首飾一樣樣的取下。荼白點完了燈,便來伺候著:「奴婢給您通通頭,也能舒服些。」
烏拉那拉氏挑了一縷頭髮捏在手中把玩:「聽說最近李氏常往年氏那裡去?」
「是,每次去,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奴婢瞧著,她們二人大有交好的趨勢。」
一說起這件事,荼白就頭疼:「福晉,奴婢知道現在咱們不宜有什麼動作,但總不能眼睜睜的就這麼看著吧?」
府上兩位側福晉若真交好聯手,烏拉那拉氏以後有的是頭疼的日子。
烏拉那拉氏面無表情:「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