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安「哇」一聲哭出來。
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安安臉頰流下,他眼巴巴,儘管滿眼對母愛的渴望,卻沒反駁時嶼白的話。
池歡心如刀絞。
她從車筐拿出北冰洋,小心翼翼討好兒子。
「安安,別哭,媽媽不會不要你。」
「看,這是媽媽給你買的汽水,你不要聽壞叔叔的,媽媽不會和爸爸離……啪!」
池歡的心仿佛隨瓶子碎成無數片。
好容易重生,她費盡心思追回那封信,還是改不了離婚的結果?
她的眼眶不由一酸。
時嶼白居高臨下俯瞰池歡,吐出個冰冷的字眼。
「滾!」
池歡怔住,大腦一片空白。
認識時嶼白這麼久,他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大聲話都沒說過,更別提這樣不假辭色。
她張張嘴,可想到自己乾的混帳事,喉嚨卡沙,半個字也說不出。
「明天九點,民政局見。」
時嶼白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中的絕望刀子一樣切割著她。
他嘴角譏誚,抱起淚眼朦朧的小安安,轉身進屋。
「嘭」。
關門聲,徹底隔絕三人。
池歡看著門板,悔恨占據高地。
她活該,這都是她應得的。
但她不服氣,強忍心酸倔強道:「時嶼白,我知道你生氣,但你生氣歸生氣。
糟蹋汽水算怎麼回事,那是我給安安買的!」
裡面沒傳來時嶼白任何聲音。
池歡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下班時間到,門外傳來自行車鈴鐺清脆的響聲,工人成群結隊,邊說邊笑,清晰傳入池歡耳朵。
歡快的笑聲銀鈴一樣,卻怎麼也感染不了池歡。
站了好久,站到腿腳發麻,池歡才想通。
她前世那些混帳事,縱然時嶼白寵她入骨也忍不了,想獲得他們父子諒解,一定要付諸行動。
看著台階碎裂的玻璃碴子,池歡轉身拿起掃把簸箕,一點點掃乾淨。
時嶼白不想見她,她索性去廚房,給父子倆做晚飯。
他們現在住的院子是時嶼白外公外婆的,外公外婆去世之後,留給了時嶼白。
時嶼白父母城裡工作,原本她和時嶼白該在城裡結婚,但時母不喜歡池歡,覺得她出身低,配不上時嶼白。
為免婆媳矛盾,時嶼白選擇和池歡住在村里。
池歡娘家是村長,家裡好幾個兒子,池歡是老小,還是個女兒,長得玉雪可愛,自小就是千嬌萬寵。
結婚前娘家寵愛無度,結婚後時嶼白也是疼之入骨。
身為嬌嬌女,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壓根不知怎麼做飯。
但經歷前世磨難後,好歹學了點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