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眼圈的酸意,她走到男人身邊。
「你怎麼下班了?」
「我回村的時候聽說程子黔的母親來找你了。」
時嶼白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濕潤。
「怎麼回事?」
他的眼闊縮了縮,危險的光芒在潭底隱匿。
她咬著唇,似是很為難,蝶翅般的睫毛忽閃了下,「回家,我有話和你說。」
時嶼白眼眸一閃,「好。」
一前一後回到家,池歡已經在路上平復了心情。
到家後,時嶼白信手扯開襯衣領口,高大頎長的身影站在燈光下,暗潮湧動的眸子睨著他。
「如果程母欺負你,不要瞞著,儘管跟我說。」
時嶼白道。
「沒有欺負我。」
池歡咬著舌尖,斟酌要怎麼開口。
「哦?」
時嶼白挑起眉尖。
「但是她,威脅我了。」
「威脅你什麼?」時嶼白略一思索就找到答案,「她們想讓程子黔從牢里出來?」
池歡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用什麼威脅你?」
時嶼白的呼吸似乎在瞬間亂了,微眯著眼在燈光下打量她。
空氣瞬間變得冰涼又窒息。
池歡看著他峻挺又克制的臉孔,突然失了聲。
想好的那些措辭在腦子裡打了結。
她的紅唇張了又張,不知道怎麼說。
「嗯?」
時嶼白的瞳仁縮了縮。
池歡向他前進一步,還沒開口,素手先討好的握住了他的指尖。
時嶼白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眯了眯眼,又落在她諂媚的小臉兒上。
池歡囁嚅著開了口。
「就是…以前的一些東西,我覺得有點對不起你。」
瞬間,時嶼白周身的氣息更冷了,涼涼的氣息灌入呼吸,那股冷意一勁兒往肺管子鑽。
「什麼?」
手臂突然被時嶼白扣住,他的力道很大,微微的刺痛在肌膚瀰漫。
池歡忍不住擰眉,他的臉近在眼前,下頜因為克制而繃著。
「就是…」鼻息間悉數是他的氣息,他眉宇間壓著的慍怒,讓她心裡酸的厲害,「就是以前寫給程子黔的一些情書!」
一股腦說出來之後,隨之而來的凜冽的氣息嚇得她闔上了眸子。
沉默在肆虐,漸漸鋪陳了整個房間。
池歡忐忑著掀開睫毛,入眼的是時嶼白緊繃的下頜線。
他磨著牙,冷峻著臉站在燈光下,唇角譏誚的勾著弧度。
「情書?」
他咬著這兩個字。
「什麼時候的情書?」
池歡毫不懷疑,如果她的回答不滿意,下一秒會被他丟出房間。
心像是瞬間從高處墜落,池歡緊張的心跳砰砰,生怕時嶼白會再一次把她丟在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