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發出聲音,源源不絕的哽咽卻從喉嚨里冒出來,破碎又喑啞,襯著無聲聳動的肩膀,看的時嶼白一陣心酸。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放下筷子,一把將抱著膝蓋的她抱了個滿懷。
「哭什麼?」
「我不想離婚。」
池歡哭得淚眼朦朧,仰著小臉兒看著眼前這張峻挺的臉,時嶼白仿佛是她今生做的一場美夢,前世棄若敝履的人,為什麼今生連在一起都變得這樣難?
「時嶼白,我不要離開你。」
「誰也別想分開我們。」
她用力的揪著時嶼白的領口,哭的撕心裂肺,眼淚浸潤他的襯衣布料,那一抹溫涼,仿佛連帶在他的心裡下了一場雨。
「說什麼傻話,誰說要分開我們了?」
「我怕。」
池歡話也說的斷斷續續的,「姐姐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告訴婆婆,婆婆知道了饒不了我的,她一定會讓你跟我離婚的,是不是?」
時嶼白的潭底划過一抹暗光。
「沒有的事。」
「別哭了。」
他推開她,嶙峋修長的手指拭去她眼下的淚珠,「你這是杞人憂天。」
池歡不哭了,哽咽的看著他。
「你敢說婆婆知道不會反對嗎?」
「會。」
池歡的眉毛又耷拉下來。
「退一步說,縱然她反對,你難道就要聽話的跟我離婚?還是我會聽她的跟你離婚?」
時嶼白輕描淡寫,「當初她不肯讓我娶你,可我不是還娶了?」
池歡覺得自己被時嶼白繞糊塗了,「可是這是不一樣的,當初是因為我懷了安安,她老人家看在安安的份上,所以沒跟我們計較。」
「可是……」
池歡盈盈的水眸鎖著他,「咱們三年形同虛設的婚姻,在他們的眼裡是大逆不道。」
「時嶼白……」
「嗯?」
「要不然……」池歡咬著唇,看著他欲言又止,話還沒說出來,耳根先紅了一片。
只是看了一眼她霧氣朦朧的眼睛,時嶼白就洞悉了她的想法,甚至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要不然……我們?」
池歡躍躍欲試,又帶著滿滿的期待,臉頰已經羞的通紅。
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爬上他的大掌,然後在他的注視下一根根攥緊。
她的女兒心事,在此刻到達了頂峰。
看著時嶼白近在咫尺的臉龐,她深吸一口氣,顫抖著睫毛闔上了眼皮。
她的紅唇顫抖著翕動,一寸寸的靠近,直至和他的呼吸交纏,徹底變得亂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