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拍醒小傢伙,讓他一起起來,可是看著窗外還不算太亮的天色,咬了咬牙,沒喊。
小安安這樣的年紀,應該在家裡享受父母的疼愛,而不是在這樣的窮鄉僻壤里跟著她受這樣的罪。
池歡的心裡一紮一紮的疼。
她想端著臉盆去打水,卻發現臉盆架上已經沒了東西。
她一愣。
就在愣神的功夫,門板「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道頎長的身形來。
是時嶼白,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的不正是臉盆嗎?
見到他人的剎那,池歡胸膛里的怒氣就蹭蹭的往外冒。
她瞪著眼剛要發作。
時嶼白把臉盆放在架子上,轉身去了單人床上,彎腰拍小傢伙的臉頰。
池歡嘴邊的話就戛然而止。
她忍不住硬了。
拳頭硬了。
可惡啊可惡。
時嶼白這是在故意逃避話題呢。
可是偏偏她找不到機會發作,真的好氣。
池歡腮幫忍不住鼓了起來,攥著拳頭來到臉盆那,開始嘩啦啦的洗臉。
不能對時嶼白髮作的,卻憋悶在胸膛里許久的怒氣,就借著洗臉的聲音發作了出來。
她賭著氣似的,洗臉洗的嘩啦啦直響。
單人床上的時嶼白和小安安對視一眼,小安安的眼神一改在池歡面前的單純無辜,狡黠的對時嶼白擠眉弄眼。
時嶼白不動聲色,徑直給小安安穿衣服,一邊穿衣服,還一邊不忘教誨小傢伙。
「可千萬別跟媽媽學,連個臉都洗不好,會唄人笑話的。」
小安安的眼底滿是嘲弄。
蔑視著他:哼,你這樣說話,很容易沒老婆!
時嶼白瞪他,目光中滿是警告。
池歡聽到這些話,氣的要死,怒目洶洶的瞪過來。
就在她目光掃過來的剎那,小安安臉上的惡劣消失不見,全部換成了溫良和乖巧以及無辜。
「爸爸,不能背著媽媽說她的壞話哦。」
時嶼白,「我是背對嗎?」
小安安:「……」
池歡:「……」
更氣了!
她不想把自己氣壞,端著臉盆就往外走,準備給小傢伙打一盆新的。
下一秒,一道身影從後朝著她趨近,在她出門之前,連帶她的手一起抓住了臉盆。
酥麻的電流從彼此接觸的肌膚蔓開,池歡驚呼一聲,時嶼白這出人意料的動作,讓她溜圓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戒備。
過分的親密,糊住了她的呼吸,連帶怒氣都戛然而止,換成了全然的羞惱。
她快速收回手指,跟被燙到了一樣。
時嶼白的眸意味深長,「我去打水。」
「你給安安穿鞋。」
出門的時候,時嶼白明明沒有回頭,叮囑卻還是落入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