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新家最先到,池歡被時嶼白牽著手,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開。
車身剛剛從身邊擦過,時嶼白就如一道溫暖的風,把她密密實實的裹了起來。
他擁的很緊。
「你都知道了?」
問的沒頭沒腦,池歡卻瞬間明白了。
一顆心瞬間像是斷了線一樣,一個勁的往下掉。
所以,時嶼白和南嘉則打架,是因為那個人嗎?
池歡想推開時嶼白,卻被時嶼白摟的更緊,他好像在和她較勁,又好像要被全世界拋棄,在緊緊的攥住已有的,她。
「放手!」
池歡的語調很冷,很靜。
她雖然做事業的時候很有主意,但是在時嶼白面前卻一直是小女人,用句後世損人的話說,是嬌妻。
平時相處,一直很被動,小鳥依人一樣,很依賴他,撒嬌撒痴是常態。
卻從來沒用這種處在高位,睥睨的命令口吻對過他。
時嶼白的心剎那間就涼了。
「你生氣了?」
他的目光正密密在她的臉龐上審度。
眼珠一錯不錯,生怕會錯過她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沒有。」
「我只是……很傷心。」
池歡眼眸暗然的垂下片刻,又猛地掀開睫毛和他直視。
「時嶼白,原來你瞞著我這麼多秘密。」
「我在你面前比一張白紙好不了多少……」池歡說著說著,眼眶就酸的厲害,有委屈一潮潮的往胸膛里涌,朝心窩倒灌,又逆流而上,衝擊得鼻腔越來越酸,越來越澀。
那瀰漫而來的大霧,把她眼帘里的世界都給模糊了。
「可是原來你,背著我竟然有這麼多秘密。」
「……我以為自己很了解你。」
「可是原來,你可以很熟悉,也可以很陌生。」
池歡說完,腳後跟撤退兩步,在時嶼白跟上來之前,挾裹著秋夜的涼風,大步的往新房裡面走。
身後傳來了時嶼白闊步而來的腳步聲。
他急促的呼吸聲清晰的響徹樓道,就跟在耳邊似的。
池歡的眼眶卻越來越熱,隱忍了許久的淚珠大顆大顆的沿著臉龐墜落。
「池歡,聽我解釋!」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跟你說!」
時嶼白躁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池歡的腳步卻更快了,仿佛身後有惡鬼在追。
她不能原諒時嶼白。
無論她是不是替身,為什麼要瞞著她這麼長時間,這些話,原本是可以在兩情繾綣的時候,由時嶼白來親自告訴她。
而不是透過敵對的南嘉則的口中,用那樣羞辱輕蔑的語調透露給她。
也許是她的腳步踉蹌,時嶼白追逐的腳步漸漸的慢了下來,他站在樓梯轉角昏暗的頂燈下,一張峻挺的臉瀰漫出大片的悲涼和寥落。
「池歡,你要因為這件事,把我拋棄在涼風裡嗎?」
池歡的腳步霎時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