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白垂著頭,額發遮擋了窗外的陽光,那雙眼眸是陽光都穿透不了的晦暗涌動。
池歡的心如被攥緊,一扣一扣的蜷縮起來。
夏紗和池母顯然也清楚時嶼白對小傢伙的不悅,求助的目光看了看池歡。
但下一秒就接收到時嶼白警告的目光。
兩人也沒再多說什麼,在病房呆了會,轉身離開了。
目送她們離開,池歡困惑憤怒的目光看向時嶼白,她沒說話,那太耗費力氣。
而他們養出來的默契,足以讓時嶼白明白她的意思。
時嶼白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愛意斂盡的眸凝著她。
「如果不是她,你不會受這些折磨。」
他眼尾紅的能沁出血來,耷拉著眼皮,仿佛犯錯的小學生正在接受老師的審判。
攥緊她手腕的力道,正無聲彰顯他的緊張。
池歡的眼眸軟下來。
她比誰都清楚,時嶼白身上到底有多少瘋批屬性,素日他的所有情緒遮掩在高冷禁慾的面具之下,輕易不會暴露真面目。
可是她的瀕死,徹底讓他瘋了。
他不言不語,內里卻在日復一日的潰爛,無聲的崩潰才最讓人心疼。
池歡眼睛裡的疼惜一絲一縷,如密密麻麻的絲線,捆住了時嶼白。
他開始還能平靜自持,但是眼眶卻越來越紅,身軀在她的目光下漸漸崩潰,細微的戰慄振擊著他。
很快他維持不了平靜,伏低了身體,沉重的重量覆蓋上池歡。
他懺悔的喃喃貼在耳邊。
「……你快點好起來,我就跟你道歉。」
池歡又心疼又憤怒。
恨不得打醒時嶼白,但又捨不得傷他,只能用很弱的力量抬起胳膊,輕輕覆在他的大手上。
池歡恢復的很慢,她到現在還不明白,是因為她變成植物人,身體和靈魂需要一個契合的時間。
還是因為她真的差點回到原來的世界,在兩個時空之間,她的靈魂漸漸變得虛弱。
這種擔憂就如同在心臟拴了根繩,高高懸起的危機感,讓她片刻不敢懈怠。
她想要陪伴在時嶼白和孩子們身邊的時間長一點,更長一點。
她生產的時候,還是在秋天,可是醒來後沒幾天就要過年了。
今年的這個年註定要在廣州過了。
在她昏迷的時間變化也很多。
時嶼白說她想要的工廠已經背著南嘉則蓋好了,等她好轉之後,就去聯絡打版師,服裝設計師,以及招縫紉工。
提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池歡的眼睛都在閃閃發亮。
時嶼白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突然突兀的問了一句,「你對服裝設計有興趣?」
「要不要去深造,爭取當個服裝設計師?」
池歡的眼眸瞬間變得亮晶晶的。
好啊。
耽溺在美好的事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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