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知道紀憲東說的那個人是君昊。
「不是,你到底想幹嘛?我離誰近點離誰遠點跟你有什麼關係?」她只想讓自己快點逃離,生怕自己會越陷越深。
如果之前的五年她還能控制著自己心不去了解他,不去關注他的任何消息,可現在的每一次的相遇、接觸,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心中的那杆天秤不受控制地傾斜了。
紀憲東將沾滿了黑色染料的濕紙巾扔進車載垃圾桶,沒生氣,輕輕扯了下唇角,「你聽話,只要我活著的一天,誰都欺負不了你。」
許攸愣了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抬眸看著他宛若盛著驚濤駭浪的眼睛,心內如同被重重擊打了一下,一股強烈的暖意席捲而來。
她沒有爸爸,從小只有許仂跟她說過類似的話,說會永遠保護她。
可如今,聽著他說出這樣的話,讓她怎麼不動心呢?
紀憲東再次俯身過來,周圍的光亮被他的身影遮擋,眼前一暗,她有一瞬間的怔愣。
他身上很好聞,淡淡的松木香,恰到好處地盈滿鼻尖,像一張網,沉沉地籠住了她。
車頂棚的燈光越過他的肩頭灑進來,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柔軟的光,她甚至可以看清他微微扇動的眼睫,還有鏡片後右眼角下方那顆極淡的痣。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鼻尖輕輕觸碰到鼻尖,稍微錯錯頭就能觸碰到對方的唇瓣。
許攸蹙眉不自覺地抿緊了唇,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看起來漫長,但實際上令人無措緊張地對峙只短暫地持續了幾秒。
紀憲東錯開視線,微微偏頭,伸手越過她,從她的身側拉出安全帶,捋順,扣上,一氣呵成。
許攸稍稍鬆了口氣,但她也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內心深處有種聲音在吶喊,期盼著剛剛那個吻能落下來。
紀憲東垂眸壞笑,「幹嘛啊,瞧你還失落上了?想親我?」
許攸一下被看中心思,慌忙看向別處,「我才沒有呢,你別太自以為是。」
紀憲東散漫揚眉,「如果我剛剛親了你,你會怎麼樣?」
許攸說,「我包里有防狼噴霧和電棍,你想試試?」
「我說認真的,你會哭鼻子嗎?」紀憲東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哭啼啼的最令人心煩了。
許攸故意道,「我不光會哭,還會把鼻涕和眼淚擦你身上。」
紀憲東微微一怔,旋即,漆黑的眸子中溢出點點笑意,散發著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溫柔繾綣。
「東哥,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傳聲器中突然傳出羅非的聲音,「許小姐的朋友吐了。」
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於瑤立馬推開車門跑了下去。
紀憲東降下后座擋板,只見羅非的襯衫上沾了點點污漬,顯然是被吐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