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沒說的很明白,但姝音還是從他暗示的眼神里讀懂了很多東西。
船里的人應該與她是認識的。
……難道是蕭二叔?
姝音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琢磨,越想越覺得是他。
「夫人,小心台階。」
船上飄飄然走過來兩個侍女,小心翼翼攙扶著她往樓上去。
走到最後一階的時候,姝音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小腹也隱隱作痛。要不是有人借力,她可能就站不住了。
兩個侍女察覺到她面色有些蒼白,急忙問道:「夫人,是否身子不適?」
姝音深深呼出兩口氣,又覺得沒那麼暈了,隨即搖搖頭。
「無事,天氣太熱,大概有些中了暑氣。」
侍女等著她緩過勁,才領著她往前艙走去。
「主子就在裡面。」
侍女們停下腳步,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姝音望過去,天水碧色的薄紗從房樑上高高垂下,隨著微風輕輕飄舞著,隱隱綽綽間能看到裡面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頓了一下,抬步走了進去。
阿滿被她留在了門口。
聽到響動,臨窗背身而立的男人悠悠轉了過來,「你來了。」
熟稔的口吻。
姝音的心裡有些細微的異樣,抬眼看向他。大概因為是節慶,他今天穿得比平時隆重些,一身紫色的寬袖錦袍盡顯風流,黑髮束起以精緻的嵌寶石金冠固定著,丰神俊逸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那兩個圖案是二叔選出來的嗎?」
她現在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那麼好的運氣。
顧珩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圖案當然是他選的。只是那之前錢三很有眼力勁兒的告訴了他一些信息。
他面不改色點頭,淡淡道:「還真是湊巧。」
「是嗎?」
「自然。」
姝音沒再糾結這個,摸著袖子裡的荷包卻有些猶豫起來。
本是打算遇到他就送出去的,但臨到頭了,又覺得實在是有些送不出手。比起他剛剛派人送給自己的那些賞賜,這個荷包就顯得過於簡陋了。
悠揚的琴聲驀地飄了進來。
顧珩朝她招招手,「水傀儡戲開始了。」
姝音走到他的身邊,從這個位置看出去,整個舞台完全盡收眼底。
可她卻沒有心情看演出,袖子裡的荷包猶如一個燙手山芋讓她覺得進退兩難。
送吧,太寒酸;不送吧,做都做了!
算了,豁出去了!這怎麼說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總比兩手空空的要好。
姝音把荷包從袖子裡拿出來,有些緊張地說道:「這是我孝敬二叔的端午節禮物。願二叔平安康健、無病無災。」
顧珩暫時忽略掉「孝敬」二字,從她手中接過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