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有些擔憂,「我們在這裡沒關係嗎?」
顧珩很喜歡她說「我們」,聲線裡帶了笑意,「不用擔心。這裡我可以隨時來。」
姝音不禁在心裡感嘆,蕭二叔果然是聖上面前的大紅人。
「姝音。」顧珩側身坐到榻邊,斂了神色,鄭重問道:「你可知給你下毒的人是誰?」
說到這個,姝音也很茫然,「我不知道。」
她想了想,隨即問道:「會不會只是意外?我不知在何處不小心沾到了獨棘蘚?」
顧珩也曾想過這個可能。可這種植物只生長南方的密林里,在上京意外接觸到的可能極低。
他把這一消息和姝音講了。
「下毒之人一定知道你懷有身孕的事。」顧珩的視線落到她略微隆起的小腹上,目光微凝,「你心中可有懷疑之人?」
姝音既震驚又憤怒,一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著,指節微微發白。
知道她有身孕的人不多,就那麼幾個人而已——阿滿、春燕,宋阿姥、二叔、或許還有錢公公。
可這些人都沒有害自己的理由。
不對!還有一個人!
姝音驀地捂住嘴唇,心裡直往下沉——
王貞娘可能猜到了自己有身孕。
顧珩觀她的神色,知道她心裡大概有了人選,遂問:「他是誰?」
姝音遲疑了一瞬,輕描淡寫:「大概是家裡的某個妾室。」
顧珩皺眉,沉了聲音,「陸承輿的妾?」
姝音垂著眼睛略點了點頭。
她並不想提王貞娘的名字。她不知道要如何與蕭二叔解釋為什麼這人會知道自己有了身子。
她要怎麼說?
喝醉了酒被人下套和夫君以外的男人有了肌膚之親,然後珠胎暗結,而她甚至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姝音的眼裡有了淚意,這樣的話叫她如何說得出口!
她避開顧珩的視線,心裡頓時湧出無限悲戚和酸楚,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自厭。
而此時,顧珩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她如此難過,還是為了那個陸承輿吧……
亥時中,宋阿姥差人來請他們去解毒。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姝音和顧珩都很有默契地配合著,不待宋阿姥催促,他們就已經在池子裡泡著了。
姝音的狀況好了一些,不用再攀在顧珩身上,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
宋阿姥覺得這場面多少有些尷尬,但為了接下來解毒順利,還是提醒道:「神藏穴位於心旁,這個位置流出來的可是心頭血,會比其它地方痛很多,你們……」
顧珩明白她的意思,沒怎麼猶豫就把身側的女子圈進懷裡抱著。
姝音嚇了一跳,下意識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