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皺眉,她知道這麼多人一起離開確實太顯眼了些。只她的莊子就在京郊,京畿附近的村民農閒的時候經常來這邊幫工。
是以,村民們就算集體去她的莊子待上兩日也不算是私自離開戶籍地。
「我親自過去跟他們解釋。」姝音道。
村民們因為被擋了賺錢的路子,正聚集在村口的祠堂和村長理論。
「為什麼不讓我們去!什麼都不干,每日就有五十文,兩日就是一百文,我們家有五口人,加起來就是五百文!半兩銀子啊!這麼好的機會,你們憑什麼攔著我!」
「就是!就是!東家是勇毅侯府上的,去的地方也不遠,難道還會騙我們嗎?」
「如果被選上了,還能去養殖作坊里做工,可比在地里刨食賺得多!」
……
村長董七有些招架不住,求助地看向端坐在上首的縣丞。
縣丞陰沉著臉,看著這些為了幾個錢就吵吵鬧鬧的粗俗泥腿子,不耐煩地開口:「縣尊大人發了話,你們只管聽著就是,不服難道還想造反?」
這個堤堰可是范縣令實實在在的政績,三年一次的考核馬上就要到了,他最近走了不少門路才請到京里的大官這兩日來視察,又怎麼可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放村民離開!
到時候村里沒人,還怎麼講排場、耍威風!
「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姝音一來就聽到他說的那些話,不由得出言諷刺起來:「百姓只是想出村做幾日短工,就算造反了?不知是造的誰的反?」
縣丞眉頭皺起,看到搶白的還是個女人,更是怒不可遏:「你是誰?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趕緊走!」
姝音冷冷覷他一眼,平靜道:「你們不讓村民去我莊子上做工,影響了我府上的生意,我當然要找過來看一看,問問原因的!」
縣丞神情一變,知道這位應該是勇毅侯府的女眷,心裡雖然惱火她來添亂,面上卻恭敬了很多:「夫人有所不知,現在正是農忙時節,村民們根本走不開,無法去夫人府上做事,還請夫人到別處尋人!」
有幾個村民想張口反駁,卻被縣丞怒目瞪了回去。
姝音輕哼一聲:「這位大人說笑了,近來雨水頗多,地里的事情本就閒下來了,莊稼收成說不定也會受到影響,村民們還不如趁這個時間出門賺點銀子補貼家用。」
剛剛沒敢說話的村民們立刻「是啊,是啊」附和起來。
縣丞咬著腮幫子,沒想到上京來的貴婦人還知道這些事,一時無言以對。
半晌過後,他才皮笑肉不笑道:「不知夫人府上究竟要做些什麼,一時要用到這麼多人?壯漢、媳婦子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老人和小孩也去?連幾個月大的奶娃娃也不放過,這也太不合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