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昭不可置信地看向文老夫人,祖母這是在暗示她瘋了?那她以後還怎麼嫁人?
「我沒——」她剛想開口解釋,就被自家祖母寒涼到刺骨的眼神震懾住了,吶吶住了嘴。
文老夫人又笑著賠了幾句小心,她在心裡盤算過了,與其讓別人認為他們於家出了個不知感恩的孽障,不如讓別人覺得昭姐兒這是內疚自責到失了神志。
至於這會不會影響到孫女的婚事,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保住於家的名聲要緊!
姝音聽她這麼講,自然也不會不依不饒,還笑著關心了幾句於昭的病情。
周圍人的表情可就精彩了,各種各樣打量的目光直直射向被自家祖母蓋章「神志不大好」的於昭身上。
於昭藏在袖中的雙手止不住發抖。
不行!她絕不能就這樣被打成瘋子!家裡放棄她了,她就自己想辦法進宮!
這次的晚宴還和宮宴一樣,男女分坐兩側。姝音如今是國夫人,又一直跟在顧嵐身邊待客,再加上顧珩這趟並沒有帶後宮隨行,她的座位離御座就非常近。
每次只要她一抬起頭,就能感受到顧珩望過來的炙熱視線,就在她周身縈繞盤旋。
她不敢直視回去,只能儘量扮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與南漳的女眷們說話寒暄。
皇帝的一舉一動總是有人關注的,眾人跟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都在心裡琢磨著陛下究竟在看誰?
是新晉的秦國夫人,還是南漳來的公主,還是某家重臣家的女兒?
之前猜測陛下可能對林氏女有意的人如今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心裡暗暗想著以後得多多跟勇毅侯套套近乎才行!
徐大標卻一點沒往那方面想,依然拉著蕭鉞灌酒,越看這個外孫女婿越順眼,如今大長公主殿下都公然帶著她家寶兒宴客了,想來很快就會來跟他提親的。
蕭鉞心裡那個苦啊,又不好開口解釋什麼,只能埋頭喝酒。
徐大標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滿意地點點頭,緊實有力,蕭家小子的身子應該沒有傳聞中那麼差。他啜了口酒,抓著他的手大咧咧地問道:「小子!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不成親?是那方面有什麼隱疾嗎?家裡有無通房侍妾?」
徐大標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的,可不能讓他家寶兒再守活寡!
蕭鉞一口酒全噴了出來,頓時咳得面紅耳赤,含糊道:「我、我好得很,不牢侯爺操心!」
為了這個表哥,他可承受了太多!
顧珩並沒有接受到蕭鉞的委屈,他的眼裡心裡現在都只看得到姝音。
「聽聞秦國夫人之前一直跟著宋神醫學藥理?」他問。
姝音微頓,沒想到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與自己搭話,慌亂了一瞬後垂首回話:「回陛下話,確有此事。不過,臣婦才疏學淺,只略懂些皮毛罷了。」
顧珩含笑看著她:「夫人謙虛了。慈恩寺那次,宋、蒼兩位神醫都誇你平時用功好學,費心記下了前人留下的珍貴藥方,才能在關鍵時候穩住眾人的病情,挽救了大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