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隱約聽到侄孫女在呼喊她,立馬從旁邊的水閣里走了過來,「珠珠,你在叫我?」
珠珠指了指誠王妃,奶聲奶氣地說:「這個奶奶說姑祖母很會騙人,對我不是真心好,要珠珠多長個心。」
「是心眼。」姝音馬上糾正。
珠珠有些不解,「什麼叫心眼?」
看著臊眉耷眼的誠王妃,姝音笑了笑,對著女兒解釋:「心眼啊,就是你心裡的想法,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公主殿下長大了就知道了。」
珠珠點點腦袋,笑嘻嘻道:「那珠珠只長好心眼。」
顧嵐冷笑著看向自己的蠢弟媳,毫不客氣地說道:「你也懂點事吧!連個小孩子都不如,你也不嫌丟人!」
誠王妃被說得面紅耳赤,又不敢回嘴,只能硬生生憋著。
這時,一個宮娥走了進來,對著姝音稟道:「秦國夫人,文遠伯家的楊姑娘求見,想與您單獨說兩句話。」
姝音微頓,從容地答應下來:「跟她說,我馬上就出來。」
人家客氣有禮來求見,她倒真沒有好的理由拒絕。再說文遠伯家畢竟還出過秦王妃,以她如今的身份,總不好給他們沒臉。
姝音在珠珠的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話,就把她交給了大長公主。
顧嵐沉著臉,拉住她的手,「你若是不願,本宮幫你找藉口推了。」
姝音莞爾,「無礙的,我去會會她。」
她也想知道這人打得什麼主意……
敞軒外,楊幼宣恭敬地候在一旁,姝音出去後,兩人不免一通見禮。
「不知楊姑娘找我有何事?」姝音直截了當地發問。
楊幼宣先是為了自家母親之前的失禮道了歉,然後又若有所思地盯著姝音看了一會兒,有些傷心地說道:「夫人的樣貌,真是讓我倍感親切。大姐姐過世的時候,我才六歲,見著夫人,我又仿佛看見了她。」
姝音勾了勾唇,淡淡道:「是嗎?」
原來是想在她心裡埋根刺,讓她覺得皇上是因為自己肖似秦王妃才對她……
楊幼宣抹了抹眼角的水光,赧然道:「夫人莫見怪,我就是太想念大姐姐了。」
姝音搖搖頭,一臉興味地看著她。
楊幼宣有些不自在,覺得自己的心思仿佛被人看穿了,但想到那人跟自己說的那些,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大姐姐和陛下從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陛下好武,大姐姐也投其所好學了劍舞。我還記得,有一年宮宴,桃花紛飛的時節,大姐姐身著紅衣為陛下翩然起舞的樣子。」
姝音不得不承認,聽了這些後,她著實有些不舒服。
可那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再怎麼心酸都不能改變。她之前接受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