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容雀躍起來,「那我就拿著這些東西去衙門狀告父親!」
姝音按住她的手,緩緩道:「你畢竟是柳如海的女兒,由你去告他並不合適。」
巧容也知世人對「孝道」的看重,由她出面狀告就算有理,大家也只會覺得她不孝。她有些苦惱:「那怎麼辦?阿娘不記得以前的事了,秀姨是下人也不合適。」
姝音揚起唇角,目光看向從剛才起就異常沉默的阿牛身上。
巧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陡然想到了這一點,欣喜道:「那就由弟弟出面,他也是阿娘的兒子,再合適不過。」
阿牛雙拳握得緊緊的,滿眼憤懣,重重點頭:「我明兒就去衙門擊鼓鳴冤,就算豁出這條命去也要為娘親討回公道!」
姝音莞爾,不緊不慢道:「那倒不必。而且在你去衙門之前,我們還有很多事要準備吶!」
她早前也派人去肅州孔家老宅調查當年之事,近幾日應該也會有結果。再就是孔姨母沒有記憶的事柳如海並不知情,她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們在公堂上當場對質。
姝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巧容連聲贊同,到時候人證物證皆有,看她爹還怎麼抵賴!
接下來,姝音就讓人緊鑼密鼓地籌備了起來。這些事她和巧容都不方便直接出面,不能讓眾人曉得她們事先知情,免得讓大家誤會什麼就不好了。
姝音的所有計劃都沒瞞著顧珩,她笑眯眯地摟著他的脖子,有些得意地說:「之後這事告到衙門,二叔只管秉公處理就是。」
顧珩的心裡暖暖的,看著她嬌俏的模樣又忍不住想要逗她,故意問:「若是誠意伯來求我,讓我網開一面又如何?」
姝音怎會聽不出他語氣里的笑意,佯裝氣惱地嗔了他一眼:「你敢偏袒他試試!」
「我若這麼做呢?」顧珩在危險的邊緣試探了一下。
姝音輕哼:「那你以後就別想上我的床!」
顧珩失笑,討好地在她唇瓣上吮吻起來,喃喃開口:「他可不值得我那麼做。」
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他那麼做!
十日後,巧容回了一趟誠意伯府。自從前不久她拒絕了柳寶容讓她去皇后娘娘面前說情的要求後,她爹幾次三番來尋她,她都找藉口避而不見。
不過今日,她想看看這人在得知阿娘還活著時會是什麼表情。
柳如海板著臉坐在上首,對著大女兒就是一通責罵:「你妹妹的主意很好!你和皇后娘娘是髮小關係又親,怎就不幫她一把呢?白白浪費了這層關係!再說,你妹妹得了寵,還會虧待你嗎?她在皇上面前說句話,你家馮進想做什麼官沒有?」
巧容和以前一樣低眉順眼地坐在那裡,既不為自己辯解也不反駁,可心情卻跟過往的憤怒截然不同,隱隱帶著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