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儀緊緊捏著手心,決定裝傻,「竟有這樣的事?臣妾也是第一次聽說。」
她裝作努力回憶的樣子,驀地想到了什麼,道:「臣妾的父親乃是國子監的五經博士,那時常聽他提起有個很優秀的學生,可是那人家世複雜,後來又意外去世了,那個墳應該是家父憐惜他為他修建的。」
「你不會以為本宮查到這裡就完了吧?」姝音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眼神暗示的那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何昭儀陡然意識到了什麼,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這林氏居然命人挖墳起棺了?
姝音當然沒有那麼做,想要拆穿王柔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煩,詐一詐她能有同樣的效果,「你可知我在棺材裡找到了什麼?」
何昭儀抿著唇繃著臉,恨不得立刻衝上去一口咬死這個賤人!
「可憐天下父母心!」姝音不無感慨地嘆道:「何氏夫婦雖不能名正言順地為愛女下葬,卻在她棺槨里存放了能表面她身份的諸多物品,其中還有一封何大人寫給病逝愛女何筠的親筆信,他在信里表達了對女兒的愧疚並解釋了事情的經過,希望女兒能原諒他的不得已。」
聽到這裡,何昭儀故作鎮定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皸裂,看向姝音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冷厲而怨毒,咬牙切齒道:「臣妾不知娘娘在說什麼,臣妾就是貨真價實的何筠!臣妾的身份在進皇子府時就已經驗明了,娘娘手上的證據可證明不了什麼!」
姝音勾起唇,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居高臨下地看向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這裡不是公堂,本宮也不是朝廷命官,需要那麼多勞什子的證據做什麼?這後宮裡啊,本宮說了算!就算你再怎麼嘴硬,本宮要處置你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何昭儀的心裡一陣發涼,人生頭一次切身的體會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力。
是啊!就算她死不承認又能怎麼樣呢?林氏已經擺明了不會放過自己,而永安帝——自己名義上的夫君也沒有理由保她。
她在這宮裡根本沒有任何依靠!或者說,自從王家倒台後,她就沒有了庇護……
想通了這點,何昭儀就收起了所有的偽裝矯飾,冷笑著問:「你是怎麼發現我還活著的?」
這麼多年,她都藏得好好的,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露出了馬腳。
「你覺得呢?」姝音淺笑吟吟地反問。
何昭儀哼了一聲,高揚著下巴,不可一世道:「肯定是王貞那個蠢貨的錯!你手上不是有我們王家女特有的玉珏嗎?你應該就是從這一點上注意到我的吧?」
姝音沒有否認,之前偶然見到何昭儀身上佩戴的那枚玉珏時,確實覺得有些眼熟,但也沒到懷疑她是王柔的地步,只不過會多關注她一點罷了。
真正讓她開始起疑,還是在岑琴冒認自己是王柔之後。
姝音直接讓人把岑琴帶了上來,含笑道:「這事還多虧了她!要不是她非要冒充你,我們哪裡能發現原來大家以為早已死了多年的人竟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