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命令禁止官員狎妓,不過上有政策,下面自然也有對策。城東這片有很多私宅都是那鴇母帶著手下的姑娘,專門陪這些官老爺們「烹茶撫琴,吟詩作賦」。一來二去,姑娘們若是討了客人的歡心,被帶走成為外室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說說今天都發生了什麼事?」蕭鉞道。
想到那人死後的可怖樣子,彩蝶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奴跟往常一樣迎了大人進屋,然後就……,做到一半,大人忽然就喘不過氣了,臉也漲青了,沒一會兒就、就……」
彩蝶泫然而下,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屋內其他人看著都有些於心不忍了,這小娘子定是被嚇得不輕。想那程大人已是耳順之年,卻不知節制,青天白日的還要做那事,馬上風死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蕭鉞卻不為所動,不疾不徐道:「你忘記說重要的事情了吧?程大人的小廝可說了他們是在午前到的,程大人還與你一起用了膳,還說你一直不停地勸說程大人飲酒。你可是在那酒里放了什麼?」
彩蝶瑟瑟發著抖,含著淚水的眼裡滿是驚恐。
蕭鉞一哂,語氣淡淡的:「你可別想要撒謊,這種事一查一個準兒!」
「奴也不想的!」彩蝶哀嚎著,頹然地倒在了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第335章 可是想了
入了夜,宸元殿裡還點著燈,顧珩從金明池回來後,就一直在等蕭鉞那邊的消息。
本來死個官員並不是什麼大事,只這死的人卻是今此春闈的主考官之一:禮部右侍郎兼翰林學士程良。如今會試剛過,殿試在即,若這時候鬧出什麼醜聞,影響就不好了……
戌正時分,蕭鉞親自進宮來說明情況了,「仵作回去後又仔細驗過,確定死因是馬上風。他那個外室後來也承認,曾偷偷在他的酒里摻了一種叫做『七夜郎』藥粉,這是青樓里常用來助興的東西。程大人應是受不了此物的刺激,才會突發脫症而亡。」
顧珩的臉色很難看,沉聲問:「那外室查了嗎?可有不妥?」
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很難不讓人多想。程良此人一向以清廉正直的形象示人,在仕林里的名聲頗佳,如果被人發現他的死因竟是如此不堪,讓這屆的士子們知道他們的座師竟是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必定會引起不小的震盪。
蕭鉞頓了頓,搖頭道:「那外室跟在程良身邊兩年,我們找到她之前的鴇母,核對過她的身份,也快馬加鞭派人去她在京畿封縣的老家問訊過,確實與她自己所說的無異。據她交代,她這次之所以下猛藥也是想早日懷個孩子,程大人一日比一日衰老,她想要有個孩子作依仗將來能進得程家的門。」
「這次的事,倒真像只是一個意外。」他補充了一句。
顧珩點了點頭,可皺著的眉心卻依舊沒有舒展開。從現有的證據來看,確實可以下這個結論,可他的心裡就是隱約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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