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猶豫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便坐在榻邊用起膳來,目光卻一直跟隨在兩個神醫身上,看著他們給顧珩切了脈,又細細觀察了他的面容,還貼在他的心口聽了聽。
可兩人一通折騰下來,也沒有發現陛下的身體有什麼毛病。
蒼介的眼裡滿是疑惑,湊在丘懷耳邊低聲詢問:「是不是你藥方里有哪位藥用重了?」
丘懷撅著嘴,立刻喊起冤來,「師兄,你怎麼可以質疑我的醫術?我寫的方子你都是看過的,哪裡能有什麼問題?那麼多有心疾的人吃了我的藥都沒事,怎麼也怪不到我的頭上吧?」
「小點聲!」蒼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領著他往角落走了兩步,「你確定你以前的病人吃過藥後沒有出現類似的症狀?」
「真沒有!」丘懷不耐煩地扯了扯鬍子,小聲抱怨:「別人吃了都好好的,就他這不好那不好的,怎麼看都是他自己的問題吧。」
蒼介眉心一動,想到個可能——難道是這個藥與陛下體內的絕嗣散相衝了?
看著兩個老頭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姝音放下筷子,快步走了過去,心切問道:「神醫,陛下到底是怎麼了?」
蒼介頓了頓,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作出鎮靜的樣子,「陛下脈象浮緊,應是風寒之邪外襲,導致肺氣失宣、血行不暢,再加上陛下近來多有操勞,憂思過度,才會沉睡如此。」
姝音疑惑地眨了眨眼,不可思議地問:「神醫的意思是陛下只是睡著了?」
蒼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他自己都無法肯定的答案。陛下表面看上去確實就像是睡著了,可這樣的症狀並不尋常,而他現在也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站在旁邊的丘懷一臉納悶兒地撓了撓自己的那頭亂髮,陡然彎下腰湊到顧珩的臉邊,咦了一聲道:「我看他這臉色也太蒼白了些。但是身體又是極好的,如此怪異,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什麼可能?」姝音當即追問。
蒼介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正想警告他別亂說話,就聽到丘懷大喇喇的聲音,「他這是被鬼纏住了!這種情況找大夫是沒用的,還是趕緊找和尚、道士來做法事吧。」
「胡說什麼!」蒼介厲喝一聲,連忙對著姝音解釋起來,「娘娘別聽他的。我這師弟這些年都在外雲遊,大概是接觸的怪人多了,自己也被帶偏了,想法有些不著邊際,但他沒壞心的,娘娘別跟他計較。」
可丘懷並不領他的情,輕哼一聲道:「怎麼就不著邊際了?這世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了,怎麼就不可能是神鬼在作祟?我之前和一個老和尚喝過酒,他可給我講了不少這樣的事情!」
「你給我閉嘴!會喝酒的和尚能是什么正經的和尚?別是哪裡冒出來的騙子!」蒼介氣炸了,真恨不得把這師弟的臭嘴給縫起來。
「娘娘恕罪,我這師弟腦子不太好。」
姝音有些愣怔地看向丘懷,被他這個猜測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雖然很荒謬,但她的心裡卻隱隱覺得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在夢裡,她也是作為一縷遊魂跟在那人身邊的。
不過她現在活得好好的啊,那纏著二叔的鬼又是誰?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