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心虛。
顧珩心下一陣詫異,又往這人臉上多看了兩眼。他記得恭王的小兒子叫顧楊,身上並沒有任何差事,是個閒雲野鶴的人,年紀似乎比小祝氏還小上幾歲。
……難道他就是那個姦夫?
「你做什麼呢?冒冒失失的!平日裡在家拿不穩東西就算了,現在竟還在陛下面前失儀,真是丟人現眼!」恭王狠狠瞪了一眼顧楊,表面上是在訓斥兒子,實則是在替他找補。
恭王哪裡還看不出陛下這是在試探他們啊,也就是說陛下認為那個姦夫就在他們之中。若是誰做出了什麼異常的舉動,都是會被懷疑的啊!
恭王的心裡霎時就翻起了驚濤駭浪,他家小兒子不會真的和那小祝氏有什麼牽扯吧?
誠王也是一臉驚疑不定地看向了顧楊,他這個正主都沒有失態,顧楊這小子激動個什麼勁兒啊?
蓮妹難道和他……不會的!不會的!誠王立馬否掉了這個猜測,蓮妹對自己可是一心一意的!琥兒也是自己的孩子!
顧珩收回思緒,繼續道:「這樣的家醜朕本不願意再提,只是父皇既然託了夢,就表示他還沒放下此事,那朕自然也要繼續追查下去。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外人,朕也就不和你們繞圈子了,關於小祝氏的這個姦夫,你們可知道些什麼?」
殿下的眾人仿佛一下子就被寒冰凍住了,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不經意做了點什麼讓皇上誤會就不好了。
半晌都沒有人說話,顧珩也不著急,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仿佛下面的人不開口說點什麼,他就能這麼一直耗下去,耐心十足。
誠王的心跳一下重過一下,手心裡全是汗水,可面上卻極力忍耐著,緊咬著牙,不讓自己露出什麼破綻。
又過了一會兒,恭王這個做長輩的實在是受不住這氣氛了,便顫顫巍巍地走到殿前跪下了,「都是我這個做叔叔的不夠負責。先皇那時常年在外戍邊征戰,若我能多關心注意一些,也不會讓小祝氏那惡婦……哎!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是我沒有幫阿杞看顧好後院,還請陛下責罰!」
恭王這一請罪,其他人也立馬跟上,顧珩面前頓時跪了一片,個個都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神色。
顧珩略微勾了勾唇,淡然道:「叔公不必如此!父皇他自己管不好內宅之事,與其他人何干?大家放心,朕重提這事絕不會牽連無辜之人,只是這個人始終做了對不起父皇的事,朕這個做兒子的自然得用盡一切手段把他揪出來!」
眾人都聽出了陛下最後一句話的敲打之意,誠王更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顧珩讓他們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又道:「姦夫的事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查清,不過顧琥的事就不能再拖了,父皇在夢裡面也特意提到了這一點,他不希望這個野種還頂著他兒子的名分,所以朕決定這次正旦祭祖時當眾把他從族譜上除名,正本清源!你們覺得如何?」
大家當然不會反對的,就連誠王都連忙撫掌稱是,直呼皇上英明,可心裏面卻慪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