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大著肚子不方便,「別擔心,我有分寸。」
姝音也不是想逞強,她只是想為二叔擦擦臉,擦擦手罷了。她就是很想為他做點什麼,哪怕只是像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
姝音絞了帕子,捧著他的臉,輕輕地擦過他的眉眼、兩鬢、臉頰、鼻樑、冒著青須的下顎……
「二叔又清瘦了。」姝音心頭一酸,杏眸里霎時就蓄滿了淚水,她努力忍耐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心口仿佛被什麼哽住一樣,憋得生疼。
「我今日把你的狀況和胡首輔說了,二叔覺得如何?」姝音一邊為他擦手,一邊念叨起來,「前朝的事我不太懂,我沒有做錯什麼吧?」
顧珩當然不會回答這些問題,他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面容清冷安然。
姝音的心頭倏地湧出一股惶然,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可她為什麼會覺得,二叔好似已經離他好遠好遠了……
這樣的感覺讓姝音有些不知所措,她立馬上了榻,依偎到了他的身邊,就像以往的每一晚那樣。
「我是不是很沒用?」姝音再也支撐不住,靠在他的肩頭哭了起來,「二叔,我不知要怎麼才能幫到你,你告訴我要怎麼做好不好?你醒過來好不好?你別不理我,二叔,我好怕,我好怕……」
她好怕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好怕再也見不到他對自己笑,好怕不能投入他溫暖的懷抱,好怕會失去他……
姝音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了一陣很輕的敲門聲,錢三的聲音隨之而來,「陛下,該起了。」
姝音正有些疑惑,就聽到了耳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接著便是一道低沉地回應,「朕知道了。」
是二叔的聲音!
姝音心裡一喜,立馬睜開了眼睛,雀躍地喊道:「二叔,你醒——」,話還沒說完,她就望進了他深邃的雙眸,笑容霎時僵在了唇畔。
他不是二叔。
永安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看不到姝音臉上的深深失望,依舊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須臾,錢三推門進來了,把打好的熱水放下後,又走過來服侍他更衣。
「……陛下。」錢三眼裡的驚懼一閃而過,怯聲道:「皇后娘娘的朝服、吉服、常服全都做好了,相應的后冠也都準備妥當。」
永安帝淡淡嗯了一聲,「朝服送去福寧殿,其它就留在坤寧宮。」
錢三低聲應是,猶豫了一下,又出聲提醒道:「陛下,今日是逢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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