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詔無聲吸了口氣,摁了摁眉心,沉默了片刻,男人開口說道:「你現在已經在周家了?」
姜玥:「嗯啊。」
秦詔就知道得防著周寂那隻精明的男狐狸精,他的妹妹笨也不笨,但是玩心眼當然玩不過周寂那老謀深算的畜生。
「我來接你。」
初春深夜,料峭的氣溫像是一陣刺骨的冰寒。
秦詔出門時套了件黑色大衣,在這春寒料峭的夜裡,月光映照的臉龐更顯冷肅,將近一米九的身高,更是氣勢迫人。
姜玥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客廳里,周寂去拿了給她換藥的紗布,男人穿著黑灰色的毛衣,脖頸修長白皙,下頜的線條看著有幾分冷硬,他走到她面前,叫她抬手。
姜玥就安安靜靜的抬起手,攤開掌心。
包裹傷口的紗布也有些滲血,不太透氣,不利於傷口的癒合。
周寂的動作很輕,模樣漂亮的男人低著頭垂著眉眼,白皙的皮膚,濃長的睫毛,烏漆漆的眼瞳,安靜又認真,他仔仔細細小心翼翼幫她拆下了紗布。
混著凝血的紗布被從皮膚上輕輕撕扯下來的時候還是會有點輕微的刺痛,不過尚且可以忍受。
男人屈膝半蹲在她面前,睫毛簌簌的,微微低下去的後頸是極其優美的弧度,收斂了不怒自威的冷漠,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格外柔和。
平和、柔軟、又漂亮的。
可能是客廳太過安靜,姜玥好像都聽見了自己心臟砰砰砰跳的聲音,不過每個人的心跳都是這麼劇烈的。
周寂垂眸望著她掌心裡明顯的兩道疤痕,無聲抿直了唇瓣,是一條冷冰冰的直線。
她那麼怕疼。
一點兒苦都不吃的人。
今天偏偏受了這麼大的罪。
好像是嬌生慣養的小公主,但是今天在他面前,卻也一滴眼淚都沒有流,想來上藥的時候也是疼的,眼睛紅紅的,蓄著水光,又能忍下去。
周寂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然間抽搐了兩下,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像撲上岸的海水,一陣高過一陣的浪拍打著他。
悶得難受。
他幫她換好了藥,還捏著她的手腕,「下次不要這麼勇敢了。」
姜玥沒有答應他,哪怕下次再碰上這種事情,她也還是學不會趨利避害、權衡利弊。
瞬間的決定都是本能。
幾秒鐘的時間哪裡能想得到那麼多呢。
宅院門外有保鏢在值守,兩列排開的保鏢,冷肅的不近人情。
外面忽然有些吵鬧聲,是有人哭著吵著要見周寂。
公司的前董事,鬧到了周寂的面前來,不甘心就這麼被奪走了權利,今晚特意帶著一家老小,就指望周寂能大發慈悲,發發善心,讓他繼續留在公司。
姜玥還沒怎麼見過周寂處理工作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