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看出來明宜公主應當是很討厭我的。」
「但是沒關係,我也不喜歡她。」
平鋪直敘的語氣,提起來仿佛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到京城裡來,是有別的事情要做。」
「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找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她同我說她京城貴女身邊的小宮女。」
「我沒想到她是在騙我,是隨口打發我的一句話。」
「可我也不在乎,我以為時間久了我總能找到她。」
第240章 什麼都知道
「我知道。」
「那天我的確知道,他要去做什麼。」
「我沒有攔他。」
因為彼時他也實在厭倦宮裡最為任性的那位,無止境的挑釁,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殺。
他的耐心從來都不多,也都只留給了該給的人。
於素未相見的明宜公主,他已經忍讓了足夠多的時間,耐心早早告罄,也不想再同她浪費時間。
甚至他對皇室這般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行徑是有幾分嗤之以鼻的,這些年若非他力挽狂瀾,姜國已經被北境的人蠶食了大部分的國土。
待河海宴清,肅清了內外的腐蟲,便容不下勢大的他。
不過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鼾睡,這本也無可厚非。
明宜公主有幾分聰慧,一個王朝從不需要功高蓋主的功臣,尤其民間的威望,已經高的足夠他推翻了整個王朝。
明宜公主未雨綢繆,當機立斷的先下手為強,倒是比她那昏聵無能的父皇要有氣魄的多。
不過也只能這樣了。
他也只能在心裡嘆一句公主足夠心狠,若身為男兒,必大有所為。
在他持劍殺了害她之人的時候,他又何嘗不知道真正該死的是他自己。
是他的默許。
是他的沉默。
是他沒有出聲阻攔。
黃昏將遲,天色將晚,沉沉落下的餘暉好似隕落下的一輪驕陽。
周寂說起這些話的時候,輕描淡寫的語氣,壓根聽不出他是什麼情緒,只是眼底血紅的線愈發的深。
「等我知道一切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她靜靜躺在那裡,臉上還有血。
他用手帕擦乾淨她臉上的血,卻還是覺得髒的,沒有幫她擦乾淨。
無論擦拭多少遍,好像她的臉上都還有血。
姜玥一點兒都不想聽,可她腳底下像種了釘子似的,怎麼也挪不動腳。
鼻子發酸,眼睛也酸酸的。
她扯了下唇角,冷冷地說:「你不用和我複述兇手的案發現場。」
這句話顯然是有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