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說到這裡,薄夜的語氣就沉了幾分。
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依然忘不了把游離抱出洗手間時。
她縮在自己的懷裡,不住顫|抖的樣子。
那麼瘦小的孩子,渾身濕冷,嘴唇都紫了。
如果他去的再晚一天,游離可能就死了。
但也不一定,那樣的情況,她應該經歷過很多次了,江煙不會讓她死。
畢竟游離是她發|泄怨氣的載體,也是她能重回游家的最後底牌。
「小離不和我說,是不想我難受,但你得和我說啊,阿夜。」
江肆說這話的語氣依然溫和,但捏著杯子的手,卻骨節凸顯,用盡了力氣。
江肆的心要比薄夜還細膩,也更為敏|感。
薄夜和江肆碰了一下杯,一杯酒喝下去,他喉骨滑動。
「你去看游離的次數少,也就沒發現,江煙在虐待她。」
薄夜的話音落下,被江肆捏在手裡的酒杯,就滑了出去。
酒杯倒在了桌子上,裡面的酒,都灑了出去。
江肆的眼裡滿是愕然之色,隨即就是深深的自責。
他被「虐待」兩個字釘在了那裡,一動不能動。
薄夜抽出紙巾,扔在了淌出來的啤酒上。
「從離離出生的那一刻起,到我把她帶走,她一直都受著江煙的虐待。」
「江煙把龍鳳胎中兒子的死,歸咎在了離離身上。」
「認為該死的是她,因為她活下來了,就是她剋死了自己的親哥哥。」
江肆的眼眶微紅,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以為是他姐對小離不上心,那是她的親骨肉,她怎麼就這麼狠心的對小離……
都已經說到了這裡,薄夜索性也就沒有隱瞞了,一次和江肆交代清楚了。
「當然,這些我當時並不知道,離離也什麼都不和我說,這些都是我後來知道的。」
「江煙就是個瘋子,她不配為人母,她對離離的傷害,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
「這些年,游離一直都在自我治癒,直到現在她心裡的傷疤依然在。」
薄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是,他沒喝。
他感覺自己要是再喝可能會醉,雖然是啤酒,但是度數好像並不低。
「難怪小離的膽子會那么小,她連兔子和魚都害怕……」
江肆沒哭,但是他的聲音,已然帶著一些哽咽之音了。
他很難受,也很惱火,但更多的是愧疚。
怨恨自己當時為什麼就沒發現,小離被虐待了。
都是他的錯,才讓小離遭受了那麼多的傷痛。
「嗯,你應該對你的外甥女有什麼誤解,她不怕兔子,也不怕魚,她什麼都不怕。」
「我說的也不太對,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怕。」
「她怕沒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