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知何時停下動作起身,撐在她上方一動不動。
她紅著眼眶抬眸。
背著光,青年貪婪又悲傷地看著她,眸中涌動著濃重的複雜情緒。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但最終,都化為一聲嘆息。
「姜黎,到底是誰欺負誰?」
……
夜色沉鬱。
接觸到對方灼熱黑沉的視線,姜黎幾乎被燙傷,心底湧起難以言喻的悲傷。
但酒精作用下,一切情緒都模糊不清,讓她生出幾分反抗的叛逆。
她小小聲反駁:「你咬我那裡……不是你欺負我是什麼……」
「……」
氣氛因為她一句話,陷入膠著。
頭頂落下一聲無奈的輕嘆。
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吻又落了下來。
他的聲音變得很溫柔,一邊親,一邊問:
「這段時間有其他人欺負阿黎嗎?」
姜黎被親得眼睛又眯起來,她察覺到對方態度軟化,又蠻橫起來,哼哼唧唧說:「誰敢欺負我……就你!」
「那阿黎有像我這樣欺負別人嗎?」他仍然不放心,想確認。
「沒有……想欺負的人不在。」姜黎抱著他胳膊,情緒有點低落,拿額頭輕輕蹭著對方的手臂,「傅知言……你不在我都沒有腹肌摸了……還有人欺負我……他們都欺負我……」
她情緒說來就來,眼睛一眨,眼淚就滾落下來。
「別哭。」
有人輕輕吻掉她的淚珠。
姜黎一把推開他的臉,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你欺負我!我才不跟你玩!」
她喝多了真的像個小孩子似的愛胡鬧。
可對方卻出奇地有耐心,一下下摸著她的發頂,
「對不起,我真的好壞。」
他牽過姜黎的手放在腹肌上,聲線溫柔地誘哄,
「所以……阿黎要不要欺負回來?」
*
清晨,蟬鳴不止。
姜黎頭痛欲裂地醒來。
渾身像是被碾壓又重組一般,酸麻難捱。
她翻了個身,把頭埋枕頭下,煩悶不已。
早知道就不喝酒了,昨晚竟然做了那種夢……真實到,回想起來都耳根發燙。
姜黎嘆了口氣,重新面對現實。
她起床走到臥室連接著的衣帽間裡,找了件長裙打算換上。
然而解開衣扣後,不經意一瞥,她卻猛地頓住。
鏡中,原本白皙乾淨的鎖骨處此刻滿是曖昧紅痕。
錯落無序,深淺不一,足見昨夜她陷入了怎樣的狂熱糾纏。
姜黎瞳孔震顫,渾身血液都冷卻凝固,恐慌從足足尖飛快竄滿全身,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