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火柴這麼難劃,這樣更方便一點。」將唐周手裡的香菸點燃之後,他抬起頭來,用手指將手中的香菸抽出來後,輕輕地抽了一口。他吐得很輕,沒有將這煙霧直接噴在唐周的臉上。
唐周稍微轉身過來,面朝著這一塊池塘。風迎面吹拂過來,並不是太過強烈的夜風讓唐周依舊感覺到舒適。他和江傅遠並肩站在這裡,身後稍微靠著汽車的引擎蓋,全然是一副悠閒的姿態。
唐周和江傅遠談起一點小事,唐周只是問他關於陳紹的事情,唐周也不知道怎麼會想起來陳紹了,但還是去詢問江傅遠。他和江傅遠說:「你知道陳紹的情況嗎?」
江傅遠說:「陳紹?」
唐周怕他起疑,就和他說:「關於陳纖家裡的家庭情況,我還是需要了解一下的。」
江傅遠用手指抖了抖香菸上堆積的菸灰,他和唐周說:「陳紹那個人啊。我大概記得一點吧。之前我們兩家的地挨著,小時候還一起玩泥巴。我只記得他家不太安逸。他有一個吵吵嚷嚷的爸爸,喜歡酗酒。喝醉了就揍陳紹,而陳紹的媽媽在生下陳纖的時候就難產死了。他們家當時就只剩下陳紹、陳大爺,還在吃奶的陳纖,一條黃狗以及他那個吵嚷的爸爸。我到現在都記得,每一次他爸張嘴嘴巴大喊大叫的樣子,真的煩死人。你看陳紹不愛說話那性子,看著像是被他爸給煩的。後來他爸喝酒喝多了掉池塘里淹死了,他們家就陳紹一個人撐著,畢竟陳大爺年紀已經很大了。不過後來,我出去了,也就不知道他家的其他情況。」
唐周愣愣地聽著,忘了抽菸,菸灰堆積成了很長的一截。唐周又問:「那、那林嘉陽呢。」
「林嘉陽啊——」江傅遠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但是他還是回答了唐周。他和唐周說:「林嘉陽可算是最為聽話的小孩了。我記得的是這樣。學習很努力、做事很乖、很早就會出去幫助爸爸媽媽幹活了。就是愛哭,其他的沒有什麼缺點。我還記得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他叫嘉陽,是因為他爸爸希望能夠每天都有好太陽,畢竟是種地的,一天的好天氣就是大好事了。他家裡沒什麼大事,一家都很和睦。就是林嘉陽這個人很念舊,明明有機會去干別的事情,非要回來這個小村里忙碌著。畢竟他當初考上的學校也很厲害。他家人不支持他這種做法,和林嘉陽吵了一架,他爸爸媽媽就去鎮裡住了,他自己一個人待著這裡。」
掉落下來的菸灰帶著一點點灼熱的感覺,唐周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江傅遠輕輕碰了碰,才讓那菸灰不燙著唐周。唐周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江傅遠,江傅遠原本用髮膠梳理得極為整齊的頭髮被吹亂了,幾根凌亂的髮絲散落在額頭上,讓他徹底地散發出了那種散漫英俊的意味。江傅遠問唐周:「那你呢?唐老師。」
唐周沒有想到江傅遠會將話題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他愣了愣說:「什麼?」
江傅遠問:「你考的是名牌大學,為什麼要千里迢迢來這個小村莊教書?」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是一抹嘲諷的笑容。他說:「我可不信什麼狗屁理想,你說點別的。」
原主為什麼要來這麼遠的地方教書?唐周回憶了一下自己所看到的資料,他如實地告訴了江傅遠:「我祖母就是從這個村莊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