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玩去吧。唐周在心裡想著。第一次真的徹底有了這種極為清晰的空巢老人的感受。幸好每日蕭正卿都會過來和唐周報備,說他今日到底殺了什麼凶獸,又說他結識了什麼人,說他修煉的結果。
唐周都一一在聽。最後唐周問了一句:「今日可有受傷?」
蕭正卿笑著說道:「不曾受過傷。」
唐周就放心了。
裴元奎那小子就不一樣,每次回來拖著一身傷。治好了又去打,治好了又去打。還一次次比一次次傷得重。唐周正為這件事奇怪,柳無相就與唐周說:「裴師弟專挑打不過的打,打得差半條命再逃回來。」
對於裴元奎這種一次次送死的做法,唐周只覺得他腦子有病。但又不得不說,在這種狀況下極限訓練,裴元奎那修行與實力真的是飛漲,甚至比蕭正卿都要快。不過按照蕭正卿那性子,他一向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應該是不會提倡裴元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
唐周開始被他們所說的山下的事情而所引誘了。
比如裴元奎這小子,在去打之前要說自己去哪裡吃東西,非要吃一頓好的再去打。他講述起來,僅僅是口述,都描述得美味可口。又談論下面一些很有意思的風俗趣事。光裴元奎一個人說說就算了,蕭正卿也說:「要是有機會,可以帶師兄去嘗試一下。師兄肯定會喜歡的。」還有魏哲,這小子來報備時,也會說一說,雖然說得少,但也讓唐周知道了些許。
唐周本來是喜歡遊玩的性子,自從來到無念山被清尚收為徒之後,就沒下過山。每天勤勤懇懇地修煉、修煉、還是修煉。唐周終有一天忍受不了,偷偷尾隨了他們一等人下山去。一直努力讓他們沒有發現自己。
唐周這才發現,柳無相每次下山,臉上總是戴著半張面具。這張半面具剛好遮蓋了他半張臉上那足夠駭人的疤痕。他這樣的傷疤確實在無念門裡的眾人眼中習慣了,但是在外面,定然會有人對其指點驚訝的。
唐周沒為柳無相想到這點,心裡略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一行人下來,定然只會去那烏華谷打凶獸。一路上也盡數是一些年輕的修士。唐周見這麼多人,還在想著,那烏華谷能有這麼多凶獸給他們打嗎?
不過那並不是唐周需要特別在意的事情。
那四位師弟也不需要他操心,他只需要讓自己享受就足夠。他此刻已經學會怎麼幻化成其他的模樣,頂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就在這熱鬧的街衢間開始享受起來了。不過,唐周一直都沒發現那跟著自己的一隻白蝶。那白蝶總是悄無聲息地落在唐周的身上,有時消隱,有時顯現。
似乎是因為各大門派的修士都在此時出門,這附近還真是格外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