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赤紅的眼睛一刻都沒有從那水池裡離開。直到埃爾維斯覺得血量足夠了，他才從水池裡出來。唐周拉著埃爾維斯的手戀戀不捨地挽留。埃爾維斯和他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唐周高興地點點頭，臉上展露出那美麗的笑容來。
埃爾維斯似乎將安格斯當成了空氣，在離去之前，也是一眼都沒看安格斯。好像對於埃爾維斯來說，安格斯的存在確實就像空氣。
他可以輕易地忽視，也可以輕易地將他碾碎。
埃爾維斯徹底走出這裡。安格斯看著那水池了歪頭打量自己的唐周，安格斯臉上所有的陰鷙全部化為柔和，他朝唐周走過去。
他輕輕呼喚他：「唐周。」
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掉下眼淚來。那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在水池裡。唐周見他這樣，伸手過去，笨拙地幫安格斯擦了擦。
唐周知道這種表情代表著很難過，就像他沒有東西吃很餓的時候那樣難過。他認為這種難過真的很難以承受，所以他就這樣笨拙地去摸安格斯的臉，想要扯一扯安格斯的臉皮，讓他的臉重新露出笑容來。
安格斯的手輕輕握住唐周的手。他和唐周說：「如果我再強大一點，我就可以完全地保護你。」
他哭得眼睫濕漉漉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和唐周說：「你說過那只有最親密才會那樣做，你這樣喜歡我，你都不讓我舔，更何況那個傢伙呢？他知道在人類當中，那樣的舉動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了，他想和你繁衍。你之前是人類，你繁衍不了，他就把你變成了同類。你之前不喜歡怪物，他就把你變成怪物。」
他說的東西太多了，全部一股腦說給唐周聽。唐周聽不懂，本來還想要聽一聽，結果發現自己聽不明白，也就不聽了。他就眨著漂亮的藍色眼睛看著安格斯在那哭。
安格斯從岸上下來，將唐周抱到懷裡。他說：「你都不讓我這樣做，肯定是他強迫你的。」
這句話他聽懂了。唐周打量著哭得一臉慘兮兮的安格斯，然後捧著安格斯的腦袋，輕輕貼過去在安格斯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他大概不知道這是親，只是剛才他怎麼做，他現在就怎麼做。他還像剛才那樣舔了舔。安格斯忽然不哭了，愣愣地感受嘴唇上柔軟的觸感。
唐周已經不是人類了，他沒有那樣致命的香味，但是安格斯忽然還是想——安格斯遵照自己的意願，去親唐周。安格斯的舌頭剛剛舔過去，唐周習慣性地將嘴巴稍微張開，讓安格斯能夠進去。
這次，安格斯又不滿意了。他告訴唐周：「不能乖乖地張開嘴巴。」
唐周疑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