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雪說:「他受傷了,沒能力再保護你。沒什麼用。」難得他說了這樣稍長一點的句子,就是為了說明這東西。
唐周聽聞,卻怔愣了一下,他疑惑道:「受傷?」在唐周愣神時,蓋雪的指腹便開始沿著那痕跡一點點地揉搓。他神情如此專注,像是一個固執地、一定要這東西弄乾淨的孩子一般,兩隻眼睛直直盯著那痕跡,手上的力道不重,但是因為唐周泡在熱水當中,輕微搓一下,那塊肌膚便呈現一片艷紅色。
這蛇還自顧要將那痕跡搓去,都來不及看那在白色肌膚上綻放的紅,只垂頭做自己的事情。實在固執得像個小孩子,也有點像咬著鞋子死都不鬆口的倔強小狗。唐周一時無奈,知曉自己說些什麼,都不能說服他,也知道可能蓋雪都聽聞不到周圍的聲音去了。就只能任由蓋雪在給他搓洗乾淨。
不過蓋雪手上的力道,終究還是殘留於肌膚之上。有些痒痒的,好在這癢可以忽略不計。但蓋雪將已經快將腦袋低至他肩窩處,唐周便只能稍微揚起脖頸來。於是一妖一人幾乎赤/裸相待、親密共浴的場景,便實實在在落在狐狸眼中了。
狐狸猝不及防被蛇下了一道術法,到現在都動彈不得,只能紅著眼睛狠狠瞪視著那蛇。
他牙齒在暗自咬得極緊,似乎恨不得將蛇碎屍萬段。再想想之前原本只是去調理生息的狐狸,怎麼忽然和蛇打起來?不過是兩隻妖怪忽然路遇,都辨別出對方是攻擊自己的那妖怪,又想著對方肯定對唐周有冀圖,當即不過一次會面,就開始以最為原始的、動物打架的方式打了起來。
然而即使狐狸多麼憤慨生氣,眼前出現這樣的景象,這樣多看一會兒,到底心裡再有多少憤恨,卻忽然因眼前的景象忽然目眩。他們的肌膚還真是白得在這光彩之下泛光,那水珠淋落在他們軀體之上,還真是宛若亮晶晶的汗水。似乎他們是在做那事時流淌下來的汗水。昏黃的光色照拂他們的身軀,在這夜色里平添幾分曖昧。
蛇妖的尾巴纏繞在人類脆弱而又潔白的肌膚上。尾巴尖搭在唐周的肩上。
唐周微揚了頭,漆黑的濕法凌亂而又美麗地貼在肌膚上。他的喉結因為呼吸而小小震顫,水珠順著他修長的脖頸滑落,落在那一片殷紅之上。還真是仿佛情意綿綿、淫/靡香/艷。簡直讓人恨不得,將那將唐周攬入懷裡坐著的人當成是自己。
在這可怕的寂靜當中,唐周急急呼吸了一下。伴隨這一道呼吸,唐周開口說道:「你——」卻又沒將那話說出來了。因為此時蓋雪在搓洗最後一條被畫上去的尾巴,那最後一條尾巴被畫在哪裡,狐狸知曉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