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態當中的驚懼還是暫且沒有消散而去。這一雙凝望過來的眼睛可憐而又委屈,雙手也輕輕地抓著他後肩處的衣服。眼尾微紅,可憐地看著他。像是一隻被欺負了的兔子。
顧泯之愣神了一下,卻還是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唐周說:「他——他——」唐周想說那東西親吻了自己,還想做其他狎褻之事。卻又擔心要是被知曉他在自己的婚房裡遭遇了此事,是不是要被認為是苟合通姦,認為是他不忠不貞,要拿他去浸豬籠——話本子裡都是這樣寫的。
唐周便更加害怕了,只是小心翼翼看著顧泯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有些擔憂地輕輕攥著顧泯之後肩的布料。
唐周正在想要不要把剛才的事情都告知,身前的顧泯之卻先轉身過來,伸手抓住唐周揪著他衣衫揪來弄去的手。
顧泯之說:「別將我的新衣弄皺了。」
唐周的這隻手被他攥著,看顧泯之的臉上也沒有惱怒之意,但聽他這樣說,還是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今日帶著的裝扮,還真是格外好看。平日他清麗如蓮,這樣紅艷的顏色與他相襯,卻讓他更加艷美,像是春日裡浸透了露珠的牡丹,又像是冬日裡沾染白雪的紅梅。顧泯之的目光落在唐周的臉上,便這樣呆愣著不動了。
唐周在這站了一會兒,見顧泯之不說話,抬起頭來去看顧泯之,顧泯之此時像是才驟然回神,也才發現他的手還抓著唐周這溫暖柔軟的手掌。宛若燙手一般,他將唐周的手鬆開,他急匆匆說了一句:「我在外面守著。」
唐周怕顧泯之出去了,那東西又來,急忙去抓顧泯之的手。唐周也只能先匆忙說一句:「別走。」
顧泯之轉頭過來看他。
唐周見今日見顧泯之,他倒也是笑也不笑一下,也不像往日見到的那樣活潑多話了,以為顧泯之心情不好,也不敢如何冒犯。說話的聲音便柔軟了一些,唐周只盼他別走,巴巴地看著顧泯之:「你別出去,你在這裡守著我不行嗎?我擔心那東西又來。」
顧泯之望著唐周,說了一句:「你怎麼這樣膽小。」雖然如此說,言語中卻沒有任何惡意與不耐煩之處。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泯之帶著唐周重新坐到那喜床之上。顧泯之說:「你在這裡等著我哥哥過來吧。」
唐周以為他又要走,更是緊緊抓著顧泯之。顧泯之知道唐周想得什麼,就與唐周說:「我不走,我就坐在你對面看著你。」